张能赶紧跪下,口中求饶,就把刚才赵贵说的那一套说出来:“贺拔大人饶命,贺拔大人饶命,我就是一个武夫!粗人!这都是范先生的主意啊!”
“嗯。”
贺拔大人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猜也是如此。张能,只要你把姓范的做的事完完整整地给我说出来,我就考虑饶你一命。”
张能当下不再隐瞒,把自己和范先生奉元大人之命来密水县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着重说了昨天范先生重新审问二人,改写供词的事。
贺拔大人让高先生把他的话都记录下来,然后让张能签字画押。
贺拔岳怕张能翻供,又让张能找了几个州兵的小队长,一一签字画押,以作证明。
“张将军,你和这几名官兵的队长,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馆驿之内歇息,不得我的命令,不可随便离开。”贺拔岳说道。
“是,下官遵命。”张能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在此,但是他现在被贺拔岳拿了大把柄,还能说什么呢?
“赵贵,你带上张将军的腰牌,把他带来的州兵,都带到团练兵营看起来。武器都给他们下了。有不老实就给我抓进大牢。”
“是!”
赵贵拿过张能的腰牌,就出去了。
贺拔大人又仔细勘察了一遍房间,然后让团练兵带上范先生的尸体和两团绳子,回转县衙。
进了县衙,转入后堂,贺拔大人坐下来沉思。
高先生站立在旁边也不说话。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贺拔大人问道:“高先生,你看此事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高先生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他眉头紧锁,思考半天,最后摇摇头。
“那范宗林改的供词大人也看了,是完全摘掉了咱们的功劳,反而把治安混乱,办案不利,伪造证据,冒领功劳,这些罪状都按在了大人你的身上。
这是要把大人的功劳完全吃下去不说,还要治死你。”
贺拔岳点点头,他伸手在桌上铺开一张纸,准备好笔墨,酝酿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封信。
信写的很艰难,可以说是字斟句酌。
最后贺拔岳把信仔细装好,打上蜡封,递给高先生,叮嘱道:“这封信,是写给当朝国舅、右丞相高首文的。马上走八百里加急,先送到洛阳城,让他老人家知道前前后后的事。”
高先生接过信,出了后堂,交给专人去办。
贺拔大人又处理了一些公务,然后离开后堂,回到内宅。
夫人看他面色沉重,上来询问,贺拔大人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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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晚上,此时已经入夏,屋外夏虫的鸣叫声时断时续。
贺拔岳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起身,来到衣架旁,从公文袋中拿出了厚厚一叠文件。
正是自己昨夜初次审问的供词、后来范先生改写的供词、还有副都尉张能等人的招供。
他多点了两根蜡烛,在明亮的灯下再次看了一遍这些东西,然后,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又走到窗前沉吟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在虫鸣声中,密水县令贺拔岳终于下定决心。
他来到屋外,让衙役去传唤高先生到后堂见面。
又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贺拔岳正等的焦急,一身青色长衫的高先生快步来到后堂给大人见礼。
贺拔岳一摆手,示意高先生免礼,然后他对高先生说道:“我前思后想,此事牵扯甚广,光写信是不够的。
既然他元子明要战,那我贺拔岳就战吧!
高先生,明日启程,随我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