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素来待他要求严格的宋瞻,此时倒是破天荒的脾气好。
见此非但没责怪他,反而还十分贴心道:“不妨看看,是否有什么紧要的事。”
宋祈年闻言,如获大赦,迫不及待的拿过了曲锦鸢的送来的雅致书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是曲锦鸢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
果然是字如其人!
宋祈年心中暗道,不像曲清商那个乡下来的村姑,一手字就跟狗爬的一样。
只见曲锦鸢和曲清商两封信同时送过来,曲清商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丑就算了,连他的名字‘祈’字还少写了一点。
果真是个绣花枕头,和曲锦鸢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只看了信封上惨不忍睹的字迹,都让人不想看里面的内容。
信上倒也没太多暧昧之言,只是约他明日家宴,前去西园见面,一释前嫌。
宋祈年十分嫌弃曲清商的书信,看都没看一眼。
反倒是宋瞻,接过了门房呈递的另一封,在手中掂了掂,还挺沉的。
宋祈年看见宋瞻那骨节分明的手,摩擦着那封带有曲清商落款的书信,本能的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谁知他还没开口,只见宋瞻淡淡望了他一眼,问:“还有事?”
约莫是宋瞻拿信的姿势太过于理直气壮了,宋祈年脑子一迷糊,将到了喉间的话咽了回去,方才道:“是有一件,明日曲相的升迁宴五叔您会参加吗?”
末了,又补充道:“明日六皇子也会参加的。”
听到六皇子,宋瞻眸色一凝,片刻之后方才笑道:“当然。”
这么好的借口,能够光明正大的去相府,他自然不会错过!
闻言,宋祈年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笑着说道:“如今我和曲清商有了婚约,咱们曲宋两家就是姻亲关系,一荣俱荣,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为六皇子效命……”
最后一句话,他大脑不经思考的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宋祈年便有些后悔了……
宋瞻位高权重,本是东宫和六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奈何这位从不参与党羽之争,在东宫和六皇子斗的水深火热的时候,他也从未表现出向哪一方效命。
以前宋瞻领兵在外征战,或许他的态度无足轻重,但现在回了长安,又执掌了天子最为信任的金吾卫……
在这一场权势斗争的漩涡中,就算是宋瞻也难以独善其身。
更何况,数月之前,青州兵防图泄露,与西夜交战大败,将帅叛逃,引得天子震怒。
那青州叛逃的青州将领陆怀生,曾是宋瞻麾下的人,且与宋瞻关系匪浅。
这件事,难免牵连到了宋瞻。
六皇子楚重嘉负责审理这个案子,楚重嘉的意思是想利用陆怀生的事情借题发挥,逼着宋瞻尽早投靠六皇子。
宋祈年有些担心,他还是知道自家五叔这性子,怎会任人拿捏,心中难免觉得楚重嘉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