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院,宋祈年和曲锦鸢已经从水池里捞上来,去了就近厢房洗漱了。
虽然身上的腌臜之物洗干净了,但此时宋祈年丢的脸面可不轻。
当着那么多朝廷重臣,自己脱了衣服跳到了粪水池子里,宋祈年只恨不得一死了之。
尤其……在旁观的众人中,还有他的死对头谢安臣!
宋祈年这样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便一口咬定是相府的下人存心使坏,意图谋害于他,定要曲怀陵给他一个交代。
宋远山见儿子出这么大的丑,也沉着脸,道:“早就听闻曲家门风清正,当初怀玉兄在世时治家有方,怎么到了贤弟当家,能出这么大的漏洞!”
曲怀陵如今方才不惑便已是官居宰辅,且又即将成为入阁议事的重臣,也算是青云得志了。
但他这辈子,最大的痛脚就是被别人拿来和他那英年早逝的兄长做比较,若欢别人他早翻脸了。
可这宋远山是礼部尚书,论官阶只比他矮一截,更不要说宋家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简在帝心的镇国公了。
一时曲怀陵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压下心头的怒意,先是对宋远山赔罪道:“本相政务繁忙,这后宅之事都是由夫人打理,不曾想竟会出这样的事,让祈年受惊了。”
说罢,又命人传柳氏过来问话。
柳氏也是一改方才的春风得意,面色煞白的走了来。
前一刻她还在夸下海口各种称赞自己的女儿,没想到一向知道进退的曲锦鸢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和宋祈年私底下偷偷私会就算了,怎么还到了脱衣服的地步?就算……就算干出这样糊涂的事也罢了,怎么还跌到了粪池里,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这里柳氏又气又怒,看着曲锦鸢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又不忍心责备,只好命丫鬟先将小姐收拾好。
这里闹的不可开交呢,外头又有人匆忙来回,说是相爷有请。
闻言,柳氏心中咯噔了一声,心知不好。
果然,只见曲怀陵一脸怒意,问她:“这后院你是怎么打理的,怎能让刁奴如此戏弄客人!”
柳氏一个头两个大,还没想好如何应付曲怀陵呢,一旁的琴姑姑提醒道:“夫人,那西园昨晚交给了三小姐……”
“对,那西园现在是清商在打理,也是我没考虑周全。是她年少,御下不严,没想到竟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底下的妇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心底啧了一声。
这曲清商才接管家务事几天,人都没认全,谈何约束下人。
没想到这柳氏为了自己逃避责任,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女儿推了出来……
柳氏脸皮厚,根本不在意旁人异样目光,只是轻叹一声,向宋祈年道歉道:“在这里我替清商向世子您赔罪了。”
原本见曲怀陵和柳氏都已经向自己赔罪了,按理说宋祈年也应该顺着这个台阶下,双方都好。
谁曾想,宋祈年一听到曲清商的名字,瞬间就如同被激起斗志的斗鸡,立即道:“曲清商在何处?今日之事定与曲清商有关,定是她唆使下人陷害本世子的!”
就在此时,曲清商恰好过来了,一听到宋祈年气势汹汹的质问,曲清商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