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臣脱口而出的话,让马车内的气氛再度静了静。
曲清商闻言,脸上的神色先是冷了冷。
见她脸色有些不对,谢凌萱不由有些不安的问道:“商商,你没事吧?”
听到谢凌萱担忧的声音,曲清商反倒是笑了,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今日去国公府的时候,府中上下都语焉不详,原来是为了衍姬夫人的忌日,是我这个‘外人’逾越了!”
曲清商说到‘外人’两个字的时候,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就连平日里最为迟钝的柳卿蕴也反应过来气氛有些不对。
“这是怎么了?”
他茫然的问道,但此时马车内的几个人,却暂时没有闲心理会他。
谢安臣瞧着她神色如此,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宋瞻他不喜欢别人提他生母的事。”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只见曲清商脸色难看的更厉害,就连谢凌萱也无奈的看了自家兄长一眼。
很快马车便就在谢家门口停了下来,管家见他们兄妹二人回来了便立即上前,道:“公子,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着你们呢。”
听到这里,谢凌萱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这一劫躲是躲不过了……
谢安臣一听这话,本是想溜的,但却被谢凌萱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袖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身边有个分散火力的,总比她一个人面对自家父亲的怒火强。
这里曲清商十分同情的那兄妹二人一眼,随即吩咐车夫道:“先不回家,再去镇国公府一趟!”
闻言柳卿蕴十分不解道:“商商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宋瞻他不在府上你去了也是白去。再说了,就算他没出城,他不想见你,你还能强行进去不成吗。”
曲清商沉着脸,固执的说道:“不管怎样,我得再确认一下!”
见她一脸杀气,柳卿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十分识趣的将想要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此时镇国公府的暗室,一灯如豆……
暗室的布置十分简陋,除了石床石桌之外,唯有梁上悬挂着两个木制的风铃。
若是曲清商在的话,必定能一眼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当初小铃铛送给她的那个梨花木的风铃;而另外一个风铃,看起来年岁久远些,沾染着干涸的血迹,深色的木头上有着一种久远的痕迹,看起来与太后的未央宫宫殿中悬挂的风铃,竟是有几分相似……
此刻,宋瞻正凝视着那带着血的风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是单纯的在发呆。
摇曳的烛火照在宋瞻清隽的面容上,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但一双深邃的凤眸格外的幽深,泛着幽幽的红意,看起来有些妖冶诡谲……
都将过去数十年了,那些溅在他眼睛里的鲜血,依旧未曾干涸,他的人生也被困在了这一方幽暗的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