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凰曦,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那章怀不过是一介书生,章家那些事与他无关,其实也不一定必须要死的,毕竟他是凰曦最心爱的男人啊……”
闻言,曲清商此刻已经接过了青姑递过来的毒酒。
白玉盏中,酒液是透明的琥珀色,在灯火下呈现出一种迷离妖冶的光芒……
灯火映着曲清商的眸光,分外潋滟……
“可您并没有放过章怀驸马,当年您就是用这杯毒酒,赐死了他……”
太后此刻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曲清商的结局,原本紧绷薄的身子也渐渐地平静下来,神色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的运筹帷幄……
她用着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平静口吻,道:“正是因为他是凰曦最心爱的人,所以不得不死,这就是违抗哀家的代价!”
当初的楚凰曦是先帝最疼爱的公主,她受先帝教导,以天启皇室为重。
正是因为如此,她成了太后想要独揽大权之路的最大障碍。
“轰”地一声,原本平静的夜晚炸响了一道惊雷,空气中沉闷的可怕,却远不及眼前这个老人……
曲清商握紧了酒杯,她与太后视线交汇。
她闻见了在这一座华丽的宫宇之中、萦绕的佛香遮盖下的腐朽气息,心中隐隐作呕。
“公主听闻噩耗,小产,从此之后郁郁寡欢,缠绵病榻,不得不远离朝政前去道观清修。当时我为公主殿下把脉调理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素来强壮,却是小产之后落下的隐疾。按理说,依照她那样金枝玉叶的身份,御医们不应该如此大意,连小产这点毛病都调理不好的,所以是您……”
提到楚凰曦,太后的脸上十分平静,冷酷到可怕!
远不似方才提到梨蕊和百里苏合父女二人时,那般失态到几近疯狂的样子。
她双十年华,舍弃所有入宫,四十多年风风雨雨早就磨砺了内心柔软。
皇室之中,先君臣后才有父子,太后深谙此帝王之术。
所以被拆穿的太后,神色并无慌张以及仓皇,而是道:“她应该庆幸,她是从哀家肚子里出来的,所以只是药中稍微动了点手脚。如若不然,皇室暴毙的皇子与公主,恐怕又多了一位。”
闻言,曲清商看着太后的眼神更加好奇,问:“听您这语气,似乎戕害在您手中的皇子公主还不少呢……”
太后晦暗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道:“曲清商,你今日的话太多了……”
“早些喝下这杯鸩酒,说不定哀家还能大发慈悲,让宋瞻见你最后一面呢。”
闻言,曲清商嘴角微微上挑,嘲讽道:“那臣妇还得多谢太后了……”
话音落下,她将手中的酒盏直接往身后一扬,‘砰’地一声瓷盏摔在地上发出裂响。
“好,你还是第一个敢当着哀家的面将毒酒倒了的,很好!”
太后狠狠一拍桌子,吩咐左右:“按住她,将一壶毒酒,都灌给她!”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喝止的声音:“住手……”
随即只见虚掩的宫门缓缓打开,一身盛装的楚凰曦手持令牌带人快步走进了内殿之中……
楚凰曦,怎么会突然回宫?
方才的话她又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