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玉!
被他视为宿敌的兄长,在他死之后那些年,曲怀陵依旧活在他的阴影之中。
他终于等到了世人渐渐地淡忘了那位惊才绝艳的怀玉公子,而他也即将达到曲怀玉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入凤台封相。
这一步之遥,他走了十几年的时间,却被突如其来来到长安的萧雪崖捷足先登。
在见到萧雪崖的第一面是在六皇子府上,彼时他们都为六皇子的幕僚,可对于曲怀陵而言看见萧雪崖的第一眼他就仿佛觉得噩梦重现。
所以,他隐隐约约在萧雪崖的身上,看见曲怀玉的影子,不是错觉吗?
曲怀陵死死攥紧了手心的玉牌,他的脸色竟是比兰弦和宋远山还难看。
但他的城府毕竟是在那二人之上,又善于隐忍,顷刻之后他压下心中的惊骇,对他们二人道:“两位大人,我们还是就近找个茶楼商议下一步对策吧。”
几人在茶楼找了个清静的雅间,一坐下来兰弦先是骂了宋瞻,后面又骂起了萧雪崖。
方才他也看见了萧雪崖和宋瞻上了同意一辆马车,以及今日若非萧雪崖突然提醒熙和帝,宋瞻或许就折在玄镜堂了……
“都怪萧雪崖那个老匹夫!”
“从前他刚来长安的时候对六皇子鞍前马后的,得了六皇子和兰氏的扶持他才能从一介白衣入阁为相,没想到他竟背叛六皇子,转而与宋瞻蛇鼠一窝,简直可恨至极。”
等兰弦骂了会儿之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远山忧心忡忡道:“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太子的主意?”
他们依附六皇子自然最在意的就是储君之争,兰弦其实很担心,这一次楚重嘉若是翻不了身太子得势,兰氏等那些追随楚重嘉的大臣也必然会跟着倒霉。
曲怀陵冷笑道:“太子若有此等心计,哪里还有我们今日,两位大人不必猜了,今日这一切很明显就是宋瞻的圈套……”
闻言,宋远山和兰弦都同时秉承着怀疑的态度,道:“应当不会吧……”
“是啊,宋瞻若有那么大的本事,又怎么会被扣在玄镜堂呢。今日若非是圣上提前醒了,恰好萧雪崖那个老匹夫多嘴,今日在太极宫玄镜堂宋瞻的罪名可就定下,最轻也是要被革职流放的。”
听着宋远山和兰弦的话,曲怀陵心中冷嗤一声……
这两个,简直就是天真到愚蠢!
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没意识到宋瞻的可怕之处,竟还觉得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巧合?
曲怀陵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讥诮的笑,道:“那二位大人觉得,为何青州的消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今日?”
他的话音路喜爱,只见宋远山和兰弦二人先是沉默了会儿,紧接着顿觉背后阵阵发凉。
如果被扣在玄镜堂其实只不过是宋瞻将计就计,那么宋瞻不仅要先预判到楚重嘉会用什么样的计划对付他,还要调动兵部、大理寺的人将半年前青云镇私造兵器的事与西夜偷袭边境联系在一块儿。
这其中环环相扣,差一步都会将宋瞻置身于险境之中,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许久的沉默之后,兰弦这才迟疑的开口说道:“这宋瞻,到底是人是鬼,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