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三十五，看望员工

关于张跃麟在京城那边亲人们的一些基本情况，这以后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些朋友弟兄们，当然是非常清楚的。所以，这会儿张跃麟仅仅给陈家龙三五句介绍，陈家龙就明白，眼前这两位一看就是那种干练而英姿挺拔的老者，是何许人也了。

陈家龙赶紧热情不已的和两位老人家打招呼问好，请他们回办公室上座喝茶。

后面车上下来的那几个人，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就去往了场地各个地方，查看生产方面的一些情况去了。

几个人在陈家龙的招呼下，刚回到他的办公室，就有隔壁财务室几个女孩子，纷纷涌过来和他们打招呼问好，同时七手八脚的给他们沏茶倒水。

彼此几句寒暄过后，陈家龙说，一周前和厂里的工人弟兄们大大小小开了两三个会，征求了一下工人弟兄们的意见。如果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同意放假，那么他就准备给他们放十多天假。否则就不放假了。

结果一开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弟兄们都说不要放假了，在哪过年不是过？反正几乎都是此地人，个别的弟兄们，包括媳妇儿也在选厂干活了。有的家在县城，即使家不在县城的，无非也就是在周围的一些村子里。也不是太远，到时候无非加点班，紧凑紧凑，忙完活儿以后也能回家和老婆孩子在一起过年。

这主要是因为工人弟兄们感觉到开源选厂是一个红红火火的厂子，也是大家的厂子，在这边干活干的舒心，工资福利都很高。他们就像给自己家干活一样，总认为这么红火热闹的厂子，凭空让停下十多天损失太大，都舍不得。

两位姨夫都忍不住说，中国人不是非常注重过年的吗？一般来说平时再怎么忙乱，过年也想休息十天八天啊。

陈家龙说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他们今天来到温格勒，看到的这么多人，这么多机械在作业，实际上这差不多已经停了一半了，要是正常作业的情况下，要比今天看到的情况红火热闹得多。

明天，最晚后天上午，又要有多一半厂子要停下来。不管怎么说，工人们是要回家过年的，好坏等把这个年过起来以后再考虑明年以后的事儿了。

但是确实也有例外。这都是工人们对于他们服务的厂子以及老板认可不认可，或者认可到什么程度的结果。

最后他们就决定不放假了。

张跃麟说：“陈总，你要确实保证工人们绝对是自觉自愿的上班，才能这么做。不然哪怕少放俩天假，也要给他们放假。咱们不能让人家太辛苦了啊。”

陈家龙说，工人们绝对是自觉自愿的。

张跃麟说：“要是这样的话，过年这两天，只要他们能吃得下去，大鱼大肉尽管给他们吃。另外工资福利待遇要多，要大，哪怕把这俩天咱们的利润全部拿出来奖赏了他们，都可以。”

陈家龙说，这一点让张队放心好了，工资福利待遇肯定要比平时多不少，不过还没有到了把厂里所有的利润拿出来，全部奖赏他们的地步。因为毕竟厂里现在每一天的生产量包括利润，都不是一个小数。

陈家龙说，这方面请张队就不要太担心了，因为整个温格勒铁矿，现在开源选厂的工人们的工资福利待遇是最高的。别的厂偶尔还存在招不到工人，或者说没有合适的工人的情况，而开源选厂压根就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只要这里任何岗位需要三五个工人，不用他们特意的招聘，就下面的那些工人弟兄们，和周围一些选厂干活的他们那些老乡同学朋友们招呼一声，就会涌过来一大片。

所以现在选厂不缺工人，而是那些工人弟兄们担心他们表现不好，会由新工人把他们的工作岗位取代了。

工人们现在确实对开源选厂前景非常看好，当然对张队这个人更看好，知道在这里干或者说跟着张队干，将来都会有一个好前程。之前跟着张队干的那些老工人弟兄们，不管是在哪里干，后来不是陆续都在第一楼分了楼房吗？他们交的那点钱，就是一个象征性的数额，比起县里后来盖的那些商品房，仅仅是一个零头中的零头。

甚至有好多工人认为，现在跟着张队，比在县里好多单位当一个正式工都要有前途。首先现在他名下各个厂的那些工人，工资福利待遇，都比县里一般单位的那些正式工的工资福利待遇，要高不少。那些单位不可能给他们分楼房，而张队却能给他们分楼房。

所以在他们心理上，甚至比当一个正式工还要自豪。这些工人们，现在确实一个个都有一种责任心和主人翁的自豪感。

陈家龙说的这些情况，几乎和张跃麟心里预估的雷同。而此刻经他这么明确的说出来，让张跃麟心理上还是感觉到很自豪的，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不过他本人，无论如何不敢把这种话挂在嘴上，作为标榜的资本，那样就没意思了。

就是在两位姨夫啧啧连声，不由自主的夸赞他的时候，张跃麟嘴上还是谦虚着说，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况且任何一个厂，离开这些忠心耿耿，一心跟随你大干快干的工人们，你什么也干不成。所以要想干成一番事业，首先要拿出一个真心来对待这些工人弟兄们，只有你真心对他们，他们才会真心实意的给你干活儿。

随后，在张跃麟关心的询问下，陈家龙给他说，他媳妇儿和孩子，还有岳母，初步决定明天来到边塞县。他已经和边塞大酒店说好了，到时候在那边给他们开两间房，他和岳父在这边每天忙完以后，晚上回去和家人团聚过年就可以了。

很好，要是这样的话，张跃麟心里还稍稍的安慰一些。

张跃麟简单的说了他们刚才在开源炼铁厂的情况，末了补充说：“看到老人家正带领着工人们在干活儿，不方便中断人家的工作，我们就匆匆的说了几句话，就来到了这里。感觉到老人家很辛苦啊，让我很感动。你和你岳父，真是我生命中的两个贵人啊。过年也不能让你们回家和家人团聚，我的心里总感觉到很亏欠你们。”

闻听此言，陈家龙给张跃麟说，请张队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相比人的尊严和人格，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的心里要是痛快，感觉到舒服的话，表面所谓的吃点这苦那苦，真的算不了什么。

很早之前，他在老乡同学们心目中，是那种天之骄子的存在，后来一夜之间把之前的荣光都抹平了，自己感觉到非常掉价，在老婆孩子面前高大伟岸的形象也一下子就塌锅了。

就在他自己都认为，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现荣光的那种悔恨难过的时候，张队能够瞧得上他，伸出一只大手把他从深渊拉上来，对他这么信任，把这么大一个厂子的大权交给他，这让他非常感激张队，因为张队给了他第二次重生的机会。为此他才拼了命的拉了一帮弟兄，把这个选厂给迅速的干起来。

现在他的工资福利待遇，比过去在单位干的时候要高出好几倍，在老婆孩子岳父岳母的心目中，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有能力，有本事，又能吃苦，对家庭负责任的一个好男人。在社会上，也感觉到有了很高的地位。

这份荣誉感和自豪感，比起所谓的辛苦，简直就是毛毛雨，他现在感激张队还来不及呢，哪存在张队对他抱歉的事情！

张跃麟说：“陈总，我的好陈叔，好老兄，你要真是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陈家龙给张跃麟说，其实不仅他是这么想的，他岳父现在也完全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岳父的情况在很大程度上与他有非常大的相似之处。他岳父本来还有上升的空间，但是因为他的事情影响了老人家，最终让他稀里糊涂就那么退下来了。

老人家现在也像他当初来到选厂憋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一样，在大干快干着，证明着自己。所以从老人家的内心里来说，还是张队给他提供了一个表现的平台呢，在这方面张队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张跃麟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要是这样的话，他的心里也就安宁了一些。当然对开源炼铁厂的未来也就更加放心了。

张跃麟对陈家龙说，必须要把他老岳父在这里生活方面的事情照顾好，让老人家辛苦归辛苦，但是在吃啊住啊休息方面，千万不能真的受了罪。

陈家龙给张跃麟说，那是肯定的。他之前不是按照张队的吩咐，隔三差五瞅一个晚上，要带着好酒好菜过去与岳父，包括高瑞华副厂长在一起喝酒聊聊天吗？一方面让他们感觉到暖心，另外也能及时的掌握他们的一些心理动向，舒缓一下他们的情绪，甚至包括某些压力。

张跃麟笑着说：“我的好陈叔啊，侄儿真不知道该怎么表扬你了，我觉得你不仅智商高，其实你的情商也是非常高的，你把这方面的事情做的不知道比一般人要好出多少倍。真是谢谢我的好陈叔了。”

陈家龙也用那种开玩笑的口气对张跃麟说：“敢不听张队的指令吗？你人家这么年轻，好像有如神助似的，好多事情在没有做之前就被你猜到了。你还有一种点石成金的本领，谁跟着你当小弟都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大称分金这么一种情况。现在这是大家普遍的一种共识，谁要围绕在你身边，紧紧的跟着你的脚步走，都会有一个好前程。不然的话，就是黑暗的开始。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我这个老朽现在哪敢不听你的号令啊，那不是找死吗？”

随后，在陈家龙的引导下，他们出了办公室，在厂里各个地方巡视了一遍。

由于南面那一座山上有积雪，再加上担心两位姨夫劳累，张跃麟就没有让陈家龙引着他们上南面的山上转悠。

两位姨夫尽管是两个外行，可是凭着他们最基本的一种常识感觉到，一台台机器和一条条输送带的自动化程度很高。所有的那些工人们，除了开机器就是看机器，主要还是那些机器在高速高效的作业加工着。

当两位姨夫把他们的这种感觉，与张跃麟陈家龙求证的时候，陈家龙立刻给两位姨夫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相比他们每天破碎铁矿石的数量，和最终加工的铁粉的数量来算的话，比较周围其他选厂，他们这边按道理来说至少应该在现在数量的基础上，增加一倍以上的工人。可是由于自己家的机械厂从一开始给他们生产的那些机械，方方面面就非常好，再加上各种机械的匹配合理，调试得也非常合理到位，这就大大的减少了人工，提高了效率。

其实他们好大的一部分利润，也是由于机器代替了人工而省下来的。

不管是走到哪里，张跃麟都要主动的上去和那些工人弟兄们打招呼，问一声好，说他们辛苦之类的话语。

当然不用说，那些工人弟兄们都要感激不已，受宠若惊的，赶紧问候他。

他们在偌大一个选厂各个角落，整个一圈转下来之后，最后他们又回到了刚才办公区那一片，张跃麟分别进去对财务室和销售部啊，办公室那些人员，都打招呼问了一声好，说了辛苦之类的话语。

这些人们一个个都是那种喜气洋洋，繁忙工作的模样。他们反过来都要对张跃麟说一声声感激不已的话语。

完事以后，张跃麟让张跃堂他们几个人，把两辆车上剩下的所有吃喝的礼物，全部卸到陈家龙的办公室。

张跃麟说，过年啦，让他看看怎么把这些礼物给这些工作人员分发下去吧，过年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一点心意。

陈家龙说，其实不需要，早在十多天前，就把该给每一个工人分发的过年礼物，都给他们分发下去了。他确信，开源选厂给工人们分发的礼物，至少在温格勒这边是独一份。一般那些选厂，十份儿八份儿礼物加起来，不一定就能比他们这里一份贵重。

在这方面，工人们心中都是非常有数的，因为他们和其他选厂工人们都有这样那样的联系，私下里都在串通比对着呢，哪个选厂的工资福利待遇高，过节的礼物多少，彼此之间心中一清二楚。

张跃麟说，那是那，这是这，毕竟他几个月才来厂里一趟，也算是他的一点心意吧。

当天中午差不多十二点半，他们来的两辆车上的这些人，包括陈家龙，才返回到开源炼铁厂。

其实就是这么晚了，他们返回到这里的时候，人家贺震龙厂长和高瑞华副厂长，前三两分钟才忙乱从炼铁炉和炼钢炉上下来，两个人还正在洗手洗脸这么个过程中。

张跃麟赶紧对两个人说着辛苦啊，让他们劳累了啊这样的话语。

两位给他的回答几乎如出一辙：不辛苦不劳累。这么干下来，他们心里才踏实，才放心呢！

完事儿，张跃麟赶紧介绍两位姨夫和他们两个人认识。

彼此之间都是那种很客气的情景。

随即就在其中的一个帐篷餐厅里，开始了吃喝。不用说，又是一顿羊肉。

在西北这些地方，最简单最上道的，差不多就是炖羊肉了，几乎都是当地人们的最爱，天天吃顿顿吃，都是吃不腻的。

实际上不要说别人了，就是包括两位姨夫，昨天晚上吃了那么多草原特色美食，这会儿闻着人家端上来的炖羊肉都香，当然吃起来越发香。

俩位老人家都不由自主的感慨道，在此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吃过羊肉，当时没有感觉到炖羊肉和手把肉有多么好吃啊。可是后来吃了跃麟给带过去的那些草原特色美食，一下子就让他们感觉到非常可口。

昨天晚上的那一系列草原特色美食就不要说了，让他们吃的那个香啊……可是让他们两个人自己都感觉到奇怪的是，今天吃到嘴里的这种羊肉，依然不感觉到腻，唯一感觉到的就是香香香。

在吃喝的过程中，贺震龙厂长和高瑞华副厂长，将开源炼铁厂这段时间各方面的情况，互相补充着给张跃麟汇报了一下。

总的来说，炼铁啊炼钢啊，烧结啊，各方面的进度比之前设想的还要快一些。不过由于相关配套的设施太多了，所以紧忙慢忙，再怎么赶进度，整体来说距离彻底完工，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按照这俩人给张跃麟的说法，这边也是工人们主动要求继续上班，而不要求放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最终他们两个人才决定没有放假，继续让人们干活的。

张跃麟对这俩人说的那番话，与那会儿在开源选厂对陈家龙说的那一番话大同小异，总的来说充满了关心和浓浓的人情味儿。

反过来这两个人不住的在感谢着张跃麟，说张队隔三差五的要打电话询问他们生活起居方面的事情，还经常安排几个弟兄给他们送来吃吃喝喝的东西，工资啊，福利奖金待遇也都是很高的，让他们已经非常知足了。

至于说辛苦，其实也谈不上，无非也就是干那点活儿，何况他们也不是天天时时就是那么干，主要也是在那些关键的环节，亲力亲为的和工人们干一下。其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工地上以巡视和检查质量与进度为主。

高瑞华副厂长还给张跃麟说，他媳妇儿和孩子，明天也来到边塞县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也能团聚。已经在边塞大酒店订了房，所以这方面也请张队放心吧。

张跃麟给两个人说，总之让他们俩位一定要吃好，休息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因为他还全指望他们两位呢，他们两位可是他押宝的关键棋子啊！

贺震龙厂长和高瑞华副厂长说，张队在外面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这边不用他操心，一切的一切有他们两个人呢，至少从目前来看，基础建设方方面面都没有一点问题，将来也应该没有问题，保证到一定的时候能够顺利点火，顺利的出大量的铁，大量的钢材，给他赚更多的钱！

张跃麟说，正是因为有他们两位行家中的行家，让他才这么放心，在京城和卫津市那俩处地方能忙那些事情，不然的话，他哪能这么放心把这么大一摊子事情，投资这么大一个厂扔在这里忙那些事情啊！明天他会专门安排车，把他们俩家人，包括陈家龙媳妇和孩子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