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你若是让王逸去当官,偷奸耍滑、坑蒙拐骗、搬弄是非还成。
毕竟,贪官谁不会当啊?
可正儿八经想要干实事,千难万难。
除非你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中任何一个就行。
其一,背景。
其二,领导赏识。
都没有?
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打个比方,
你属于二把手分管,一把手却绕过二把手直接对你下达命令,你将此事跟二把手汇报,但二把手不允许你按照一把手的吩咐去做,那么,该如何处理才能两头不得罪?
换成没背景的,简直无解。
但如果换成是他的脾气,上去哐哐臭骂,这不是为难人吗?
要不然就把他俩叫到自己办公室,让他们给自己表忠心,谁忠心就听谁的。
这也是他不想进入官场的原因,谁受这鸟气啊?
领导以为的下属是镇山的虎、领头的羊、敏捷的豹、远见的鹰、善战的狼。
而事实上,
大部分都是出头的鸟、缩头的龟、划水的鱼、儆猴的鸡、替罪的羊、搅屎的棍……
王逸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奈何其他人不觉得。
个个觉得他是栋梁之材,经商完全是浪费天赋,浪费能力,享受低级趣味。
堂堂七尺男儿屹立于天地之间,岂能沉迷于从商小道尔?
从古至今,资本可有善终者?
商不过是为权服务罢了。
王逸明白吗?
当然明白。
这番话即便放到后世也不过时,有钱不一定有权,但有权必定有钱。
君不见后世某位大佬行差踏错,想要做财团、拉人头、建圈子、控政坛,从而获得更高的地位,结局遁走异国他乡。
古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读书是为了当官,如今是为考公务员,亘古不变。
接下来的饭局并未继续谈及公事,转变说起家长里短。
席间杜民生脸上丝毫看不出忧愁,苍老而矍铄的脸上似乎充斥着自信。
王逸撇撇嘴,若非知晓黄严军在副部级的位置上二十年如一日并未动弹半分,他还真以为杜民生胜券在握。
但这份养气的涵养的确有二十年的功力。
酒足饭饱,杜民生走了,临走时特意‘叮嘱’孟德海尽快形成书面文件,似乎有些着急。
也许他想从制度上做些文章,给自己增添些筹码。
天色已经黯淡,王逸也没离去。
他又没在省城买房,要不住酒店,要不就住舅公家。
也许是时间不早了,孟德海也没继续前往巡视组办公大楼。
只是让其秘书盯着罢了。
没多久,随着阿姨将卫生打扫干净也跟着离开,仅仅留下个生活秘书照顾起居饮食,但对方显然也有眼力见,将茶水沏好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逸,你前面的提议很好,但后面的太过激进,办法是好办法,但不符合现在的国情,也没生存的土壤,这件事谁都不能干,也不敢干。”黄严军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现如今的经济犹如没有马夫的马车,速度越来越快,不能停,也停不下来,只有撞上南墙吃了苦头才能改变。”
“大部分人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大部分人觉得错,即便对也是错,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扛不住,我也扛不住,杜书记同样扛不住。”
黄严军看待事情并非表面,有些事即使是对的,也不能错,哪怕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