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的桐漆已经斑驳脱落,一株百年树龄的大槐树孤傲的生长在门外。
看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腿有点跛,他进去通传后又回来引莫归进去。
郑老将军家只有前后两院,前院会客兼住家仆,后院是家眷子女的住处。
院子里没有花花草草,西面倒有一大片宽敞的空地,边上立着兵器架,插着一排长短兵器。
几个仆人来来往往,都和看门人一样上了年纪,并且身上带点残疾。
老将军已经在客厅等候,未等莫归见礼他笑呵呵的说:“领主大人今日得闲光临寒舍,顿使蓬荜生辉啊。”
莫归笑道:“哈哈,老将军客气了。说来惭愧,我们身为邻居,我居然第一次到访,还没带礼物,希望老将军别怪我们异人不懂世间礼数。”
老将军浑不在意:“礼数有何用处,老夫孤云野鹤,只求活得随性自然,这一点我倒很羡慕你们异人,行事洒脱,不拘小节。”
“异人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罢了,老将军戎马一生功盖天下,隐姓埋名于村野老农之中,实为国之不幸。”
“些许功劳不值一提,老夫浸淫战场和官场数十载,早就看透了。能安享晚年,再给我院里这些老兵一个安稳的归宿,别无所求了。”
难怪他家里的仆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原来都是跟着他征战多年的老兵,一生从军,家中早已没有亲人,孤零零的跟着老将军,也算有了个家。
郑老将军意志坚定,莫归不再劝说,取出洛离的题字交给他。
老将军初看时面部保持着微笑,过了一会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良久,老将军竟然泪眼滂沱,几欲失声。
门外的几个仆人一直关注着厅内动静,看到老将军神情便愤愤进屋,指着莫归厉声说:“你快走吧,我家将军已经退隐,你们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了,让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行吗?”
二虎往前一步挡在莫归前面:“你是什么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仆人还欲争辩,老将军摆摆手:“老李,不要说了,你先下去吧。”
“将军……”
“说过多少次了,我早就不是将军了,以后叫老爷。”
“诺,老爷。”老李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莫归领主,有心了,不管你本意如何,能带来这幅题字,老夫都要感谢你。
虽感于大人求贤若渴之心,然老夫年事已高,早不复当年精力,即使有心跟你回去,又能做得几年?
老夫一生指点教导过无数人,我认可的徒弟只有两个。
在郡城做游击将军的丁虔你想必认识,他是我的二徒弟。我的大徒弟姓秦名昂,现为兵部考功司员外郎。
丁虔以统帅见长,秦昂以参军见长,我一生兵法韬略,秦昂已得十之七八,假以时日,必超越老夫。
所以,老夫向你举荐我大徒弟秦昂,领主大人若有意,我可为你修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