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亲事又催得急,两利相权取其重,我没有与千平他爹商量,就一人拿了主意,决定将这事瞒下来。
找了在宅院里信得过的人,将玉凤的尸身绑石沉到了井里。
把已开始发臭的孩子葬到了那棵老槐树下。
我不敢告诉千平,玉凤母子已逝之事,便谎称玉凤带着孩子跟人跑了。
家里、作坊、铺子里都事先打点好了,统一了说辞。
本以为这样一来,千平就会对玉凤死心,一心一意对王小姐好。
却不想这孩子性格随他爹,是个认死理的犟脾气,不愿娶王小姐,非要等玉凤回来。
我以死相逼,他才应承下来。
我们风风光光的把王小姐迎进了门,王家也兑现承诺给了一大笔嫁妆,还利用自家的人脉,帮我们度过了那场生意上的危机。
家里伙计说井水总有一股臭味,照理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不该还会臭才是,我怕玉凤尸身被人发现了,就去井边查看。
没成想井边石台的水渍成了青苔,脚下一滑就跌进了井中。
伙计将我救了起来,第二天染了风寒,服了汤药,寒症好了后,身子还是会发寒,手足冰冷,哪怕睡前用热水烫了脚也是如此。
神智一天不如一天,这也算是我作孽换来的报应吧。”
赵夫人拿起手上的绸绢擦拭脸上的泪水。
“平儿呐,这事本不该瞒你,是娘做的不对,你要怪就怪为娘的吧。”赵夫人侧身又朝着赵千平说道。
赵夫人说完,屋里陷入了寂静,没人再说话,怜星便起身告辞,千儿留了下来,陪着赵夫人。
怜星与赵千平出来后,来到回廊中,赵千平心里很是难过,不断抹泪,直责怪自己年少不更事,没照顾好玉凤母子,才让她二人早逝。
怜星在旁陪着他,不时出言安慰,待他情绪稍缓后,二人才分开,各自回房。
回到房中,云希正斜靠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明天就要启程离开赵府,怜星脑子里一边想着玉凤的事,一边将留给赵夫人与赵老爷的药包分成若小份。
“云希,如果有个大你二十岁的女子爱上你,你也爱她,你会不顾家里反对娶她吗?”怜星觉得玉凤很可怜。
如果赵千平当初坚持要娶她,她与孩子也不会早逝,若千平在外时,经常书信给她,她也不会产后神智失常。
没得到云希回应,怜星也没追问,手上忙着,脑子里也不空闲。
忙完后,便也上了床,今天累了一天,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刚才回廊上,怜星扶着林千平肩头的那一幕让云希心中酸意渐浓,她从未像这样主动的扶过自己,安慰过自己。
原来,他见怜星久久未归,便出来找寻,刚走到回廊转角,就遇上怜星安慰林千平的一幕。
心里觉得委屈,才没回答怜星的问话,等怜星上床睡了后,他又有了悔意,好不容易怜星终于开口主动与他说话了,自己却醋坛打翻又错过。
关了灯,他失了眠,侧头看向头脸捂在被子里的怜星,他想与怜星说说话。
下了自己的床,和衣躺到怜星床边,空出来的被子上,怜星唔唔了两声,未醒,只是将被子下的身子往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