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王趁人没注意他,朝一边慢慢退去,何二少爷眼睛瞥见了坤王的举动,并出声没制止,眉眼泛着鄙夷,佯装没看见。
若不是这坤王,自己与亚师还好好的坐在都城的宅子里品茶。
现如今搞得身败名裂不说,宫里还断了自己的买卖,巫师也被通缉。
坤王试过几次,都如神医最先那般,始终走不出巫师布下的结界。
无奈只好站到何二少爷几人身后,让他们给自己做挡箭牌。
坤王刚一站定,几只红色蜘蛛就朝他们所立之处疾速飞来。
心中正暗喜,自己站对了地方。
哪知胳膊一紧,身子一旋,胸前被一只胖手一揽,抬眼向前看时,一只赤蛛贴上了自己的面门。
獠牙刺进眼中,不侍他失声喊叫,脖子上一凉,刺痛传来,麻痛感霎时袭遍他全身,直达心脏。
他的身子宛如被掏空的布袋,从何二少爷怀里软垮垮的落到地上。
何二少爷挪步走开,任由坤王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对这个昔日,高高捧着的主子,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巫师嘴里有鲜血溢出,他这是受到反噬,抛出去的蛊虫,都是他用精血来饲养,与蛊虫之间有气血相连。
蛊虫亡,他的心就会有感应,牵扯着痛一下。
不过,这样的反噬之伤对他并不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吐两口血而已。
更大的伤害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朝神医抛出那么多蛊虫,却没一只伤到神医。
蛊虫要不被他挡回,要么命丧那些药粉下。
巫师气急败坏,用手背抹去嘴角血渍,气喘吁吁退后到车舆旁。
一掌推开两名呆立着的小厮,自己走到车舆后。
两名小厮被他用力一推,身子直直的倒向两边,定睛一看,脸色泛青,早已中毒而亡。
何二少爷拉着坤王当了挡箭牌,但同样也有毒蛛落到他身上,只是毒蛛未咬他,而是似见了瘟神般迅速逃离,逃到了离他最近的两名小厮身上。
虽然小厮身上也佩戴有驱蛊虫的香囊,但都如同坤王戴的一样,对一般没有受到刺激的蛊虫有效,对发狂的蛊虫却作用不大。
何二少爷身上的驱蛊香带,比小厮们的多出十几种名贵药材,还是做成手掌宽的腰带绑在腹间,味道浓郁的连发狂的蛊虫也怕。
巫师一把扯开王小姐身上的围袍,对着神医阴毒的笑着,声音尖利刺耳,宛如利器划过玻璃,听在耳里,让人头皮发麻。
连何二少爷也不由的抬起肥手,捂住了耳朵。
“嘿嘿嘿,你很厉害是吧,今天我就要看看你能挡下多少蛊虫。”
他一掌拍到王小姐背上,王小姐嘴巴本能张开,却不见半只蛊虫吐出。
扯开断手挂在脖子上的吊带,不顾断肘处伤口开裂,浸出鲜红血渍,架起王小姐的胳膊,从车舆上拖起来。
不信邪的一掌又一掌拍到王小姐的背心位置。
王小姐犹如一只无生命的沙袋,毫无知觉的随着巫师的拍击而前后晃动。
涌出唇齿的,不仅只有鲜红滚烫的热血,还有无数腥红的肉块,有体内蛊虫的,也有她自己的。
她的身子宛如一个绣花枕头,好看的皮囊里装着破败的棉絮。
两行带血的泪水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到素白的衣衫上,像春日里的樱花,雪白中透着红晕。
阳光穿透花瓣,将光驳斑斓的影子投射到樱花树下,玩着泥巴的少年脸上,少年仰起胖嘟嘟的稚嫩小脸,半眯着眼睛看来,长翘的睑毛乌黑而浓密,挂着晶莹的汗珠......
王小姐闭上双眼,苍白的嘴角上扬,漾出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容,两手无力的垂下,两个小瓶从她手中滑落,滚到草地上。
“她死了,别拍了,这是什么?”何二少爷拾起两个小瓶,放到鼻前嗅了嗅,只有淡淡的异香。
他阻止还在咬牙狂拍王小姐的巫师,将小瓶递过去。
巫师停下手,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衣服被汗水浸湿,喘着粗气接过小瓶也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