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怒喝一声,整个中军帅帐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先是一愣,见岳飞如此动怒,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跪下为牛皋来求情。
牛皋作为左军统制,为人豪爽热情,胸无城府,嫉恶如仇,因此在众将之中人缘颇佳。
众将见岳飞动怒要杀牛皋,自然也清楚是威慑恫吓,不会真的因此如此小事而真杀了一员大将。
“末将与牛皋只是起了争执而已,这厮虽出言不逊挑拨是非,然其罪不至死。恳请帅爷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王贵见状也急忙跪倒求情,毕竟兄弟一场,争吵归争吵,不能因此而丢了性命。
“这杀才着实可恨,从军这么久,脾性一点都没有改。顶撞主帅,道听途说之事就满口胡言乱语,留有何用?”
岳飞此时正在气头上,本来为了大局着想和王贵心照不宣,就此翻篇。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牛皋,直接把这个事捅破,弄的双方都下不来台。
“帅爷,此事末将也有错,啊…… 看在牛皋往日奋勇杀敌的份上,饶他死罪!”
王贵急的差一点就自己招了,幸亏脑子一转,把到嘴边的话儿圆了回去。
“我等恳请帅爷饶牛皋死罪!”众将整齐划一,山呼海啸一般的为牛皋求情。
“众人不必多言,本帅已经明令不得谈论入狱之事,不得妄议朝臣。乃是不要因为此事而动摇我军之大局,不要因为言语而中伤兄弟情谊。尔等可知本帅的良苦用心?”
“我等明白!”
众将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岳家军为什么总能够战无不胜,最重要的法宝就是军令如山。
“念牛统制乃是初犯,还请帅爷息怒,酌情处理一番,以儆效尤!”
张宪此时不失时机的插上一句来为求情,他心中清楚岳丈的脾性,此事肯定是要追究,但至于怎么量刑,自然可以酌情处理。
何况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牛皋是岳家军上下能够完全值得信任的人,如果贸然将其斩杀,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既然众人如此坚决,牛皋这厮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打三十军棍,圈禁五日!”
岳飞见张宪和众将不住的求情,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冲动,连忙也是顺水推舟。
他这样做也是不想在军中妄议秦桧,议论王贵的背后诬告,以免伤了和气,况且官家已经明确要求不得妄议秦相。
“众将各自回营各司其职,王贵留下,与本帅商议布防之事!”
岳飞见效果达到了,不能让众将在一起再议论此事,免得王贵再生疑虑。而此时留下他就是要推心置腹的和他聊聊,不让他心生嫌隙。
“王贵兄弟,我不在军中之时,幸亏有你统筹全局,方得以保全整军,辛苦了!”
岳飞的话语中没有将和帅,没有了上级与下级,只有兄弟间的闲叙。
“帅爷,不辛苦!各军忠于职守,各将亲力亲为,一切安好!”
王贵此时见岳飞如此推心置腹,一点都没有要责怪和降罪的意思,心中不免羞愧难当。
“目下各军布防调度可有变化?郾城、蔡州方向金军动向是否清楚?我军粮草物质供应是否充足?”岳飞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接手处处都问到关键点上。
“回帅爷,布防依旧按您之前防御所设,末将并无调整。郾城与蔡州方向金军时有试探,但似乎主力已回师开封。末将猜测金军主力似乎受到掣肘,难以两面兼顾。托官家之福,我军粮草物质,朝廷供应比以往充裕很多。”
王贵虽然参与岳飞案,但是作为临时主帅也没有闲着,方方面面都调派的非常到位。
“金军主力受到掣肘?难以兼顾?可惜官家要求听从枢密院统一调度,不可擅专。否则我军拿下郾城应该不难。”
“末将深以为然!”
“还有何事禀告?”岳飞见两人意见基本统一,自然无须多言。
“帅爷,牛皋所说之事容末将解释一二!”王贵此时见缝插针的急于解释。
“王贵兄弟,你我乃是同乡,一起经历过生死,我还不信你吗?再者,谁都有被胁迫和为难的时候,都能理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起!”
岳飞大度的拍了拍王贵的肩膀,并没有把诬陷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