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宋国枢密副使张俊是也!本来魏大人已赴金国基本谈妥,奈何官家有其他想法,议和陷入此等境地,我等也是没有办法。”
“哦,是张大人!久仰大名!不知张大人又有何高见?”
刑具瞻虽然嘴里说着张大人,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屑,这张俊乃是打仗不行徒有虚名之辈,自然不被金人看得起。
“本官的意思是,我等以宋使身份向朝廷建议,由官家钦定。你们也修书一封说明情况,让金主来定。让两国君主直接会面和谈,这样也能够快速有效的确定。省得你我众人在中间为难!”
张俊见刑具瞻有些迟疑,心想应该是被自己的主意所吸引,便毫无保留的把计划和盘托出。
“我金国皇帝是何等身份,你宋国赵构有何资格与我金主平起平坐。此事绝无可能,你等还是速速回禀赵构,拿出诚意出来赶紧按照之前约定的执行,否则我等只能回国复命。届时所有后果只能让你们来承担!”
刑具瞻虽然是个读书人,却有着强烈的辱宋心态,或许是在北境被同化的结果,虽是汉人却不认祖宗。
“本官只是为了大家好,不然僵在这里于事无补!为了议和大事,彼此各退一步,能够把议和最终确定下来即可。”
张俊见对方似乎还很强硬,便和声细语的继续劝说着。
“此事绝无可能,我等耐心也耗完了,如果三日内没有结果就只能回去复命!”刑具瞻继续坚持着。
“邢大人,此一时彼一时也,目下已非绍兴八年,大宋亦已非昔日之大宋,奉劝二位还是认清形势。你金国兵马强盛是不假,但现在还有多少本钱南下?真的南下有能够占到多少便宜?真的确定能打得过岳飞和刘锜吗?西夏与高丽莫非让金国能够东西兼顾?”
张俊这一番连环炮式的发问,直接击中金使的软肋。虽然金国现在军力旺盛,但其实也面临着众多的牵制。
西夏国虽然与金有默契,但也是貌合神离,一旦有了利益之争也是随时可能交战。原属辽地的辽人和中原的汉人义军都蠢蠢欲动,威胁着金国在北境的统治。
就连高丽国也在金的老家虎视眈眈,虽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一旦实力受损随时都有被攻打的风险。
因此张俊作为一个曾经执掌一路的将领,自然能够从战略角度是分析,而这样的分析不用说得太透金使自然也就明白。
谈话再一次陷入僵局,张俊的一番话让刑具瞻毫无底气去反驳。魏良臣同样惊讶的望着张俊腹诽着,这个张大人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有气节,以他的作派这又是在搞什么?
“张大人不愧是名将,一语直中要害!如若安排与宋国国主见面,需要多久时间?”这时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金使萧毅终于说话了。
“啊,萧大人过奖。如若贵使同意这样的方式,那么我修书快马送回临安,应该三日左右即可!”
张俊心中明白,真正的正主才是这个萧毅,虽然在边上没有说话,但刑具瞻没说完一句话都会看着萧毅的脸色行事。
“哦,那既然如此,就按张大人所说的来办吧!”萧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样的斩钉截铁貌似让众人都有些出乎意料。
张俊一下子也傻眼了,没想到这个事情这么快就顺利的谈成了,魏良臣谈了那么久也没谈出进展,自己三言两语就把金使说动,心中不免有些暗自得意。
“那本官就会同魏大人修书上奏朝廷,尽快安排金使与官家的会面!”
当张俊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时,其实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原来前一天晚上,萧毅暗中与秦桧见面,已经就今天所谈的事情和所列的计划都事先谈妥。以秦桧在金国的能力,有任何信息是能够直达完颜宗弼的。
因此今天的这个会谈其实只是个幌子而已,真正的阴谋在萧毅和秦桧的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