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无论是与金国国君会面还是书信,都是以子侄辈相称。并且不能自称大宋皇帝,而自称宋国康王。
因此金使的这番话还是停留在之前定下的国格之上,而之后并无新的议和盟约,所以现在这样称呼显然是让宋国有失国体。
“本使是依据绍兴八年议和之时金宋两国拟定的盟约,并无不妥!”
刑具瞻此时嘴上得意洋洋的说道,一脸的鄙夷之色。
“自绍兴十一年完颜宗弼南下攻宋之时,所谓议和盟约就已失效。金国蛮夷之地何知诚信一词,切莫在我天朝上国大谈君子之交!”
李光此时据理力争,大谈金国不守盟约之事来澄清。
“那既然如此,我等奉国书与宋主,请宋主跪接我大金皇帝诏书吧!”
刑具瞻见自己辩驳不过,并且理由也过于牵强,便拿出另一个事情来羞辱赵构。原来在绍兴八年议和之时也闹过这一出,刑具瞻也想复制当年那一幕。
“岂有此理!我大宋皇帝守太祖太宗之基业,今家国鼎盛,万代千秋,焉有受金人册封之理!”
李光心中十分气愤,碍于朝堂之上且是两个邦交之礼节,不然早就破口大骂!殿中文武百官也纷纷言辞激烈,随声附和。
“如此说来,你宋国国主既不以藩属国主自居,又不行藩属跪拜之礼,那就是不认宋国藩属国之名分,如此这般此等国事如何相谈?”
刑具瞻此时就是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赵构下不来台,当面给个下马威以彰显金国的大国风范。
“混账,两国相交乃是平等之交,以兄弟相称。我大宋不是哪国之藩属,不会任人宰割!”
李光乃是有气节的忠臣,听到金使如此嚣张,终于憋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我大金兵强马壮,若使宋国百姓免于兵革之苦,还是请康王殿下脱袍跪拜,拜接我金国天子之诏书。如此我大金尚可与你议和,不然只能刀兵相见!”
刑具瞻依然不依不饶,出使之前金国上下早已知道赵构的风格,懦弱且无胆,及其惧怕金国兴兵来犯,因此他说这话也是有恃无恐。
“议和之事,和则两利,战则俱伤。朕既不急于议和,亦不惧怕兵戈。然固守祖宗基业,上拜天地,下拜亲师,岂有跪拜兄弟之礼?”
赵构见金使咄咄逼人,自己不出面说话肯定很难控制局面,是时候教训一下这势利小人。
“康王殿下,本使念你在朝堂之上,不必脱袍,只朝北方遥跪我大金天子即可。”
刑具瞻是铁了心要让赵构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尽失,也是有意让宋国国体受损。
见赵构与众臣都如此坚决,便退一步给对方一个台阶,同样也能达到羞辱的目的。
“金使,朕闻你是北境汉人,自当饱读诗书,应该明白三纲五常之礼。如若不知进退,一意孤行,僭越礼制,那么朕也就不再遵循礼制。”
赵构心中自然明白刑具瞻的意图,拿出礼制出来自然就能够让他闭嘴。
“本使虽是汉人,亦是金国人。康王殿下自然是管不了本使,藩属之国自然应该遵循藩属礼制。”
刑具瞻油盐不进,毫不退让的说道。
“既然你一再污蔑大宋乃是所谓藩属,一再不遵我大宋礼制,那么朕也不遵一回。来人,将这数典忘祖,不知进退的狗奴才拖出去,庭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