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自己早年在军中四处敛财被人检举?
又或者是利用职权强买低价田产与房产被人揭发?
他快速的在思索着该如何应答。
并且此时何铸还客客气气的叫自己枢相,看来朝廷没有要大动自己的意思。
“啊!确有此事,下官早年在军中颇有战功,承蒙官家厚爱得了不少赏赐。夫人善于打理钱财之事,便将积累之赏赐交由夫人处置。下官一心为国事所累,钱财之事一概充耳不闻。”
不得不说张俊脑子灵活,临机应变能力太强。
他首先将自己钱财积累之事归结于官家赏赐,凭着战功挣的功名利禄是无人可以指责的。
其次将这钱财打理之事推到夫人身上,标榜着自己一心为国分忧。
这样一来,就算是家资万贯别人也无话可说。
“哦,是吗?怕事实不是枢相所言吧!”
“本官查明张枢相在两浙、淮东和江东等地光田庄就几十座。不知收购这些田庄光靠官家赏赐怕是远远不够吧?如若仅靠官家赏赐买下的这些田庄,是否是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得来?”
何铸依然和颜悦色的说道。
看似言语之中似乎并没有要问责和追究的意思,但是话中有话的在推断和假设。
似乎很明显的在给张俊留有辩驳的空间。
“何公有所不知,近年战乱频仍,百姓流离失所,故而田产与房产行市低迷。夫人亦懂得经商之道,乃是低价购入而拾得一漏矣!”
张俊冠冕堂皇的将自己的资产由来做出解释。
这个理由似乎也不无道理,战乱年代田产地产都是朝不保夕,自然比盛世之时要低上不少。
“如此说来枢相是欺负何某不懂行市?江浙乃是富庶之地,每亩估价亦是十贯至数十贯不等。按数十座田庄再怎么低价也是百万贯之巨。不知如此巨资从何而来?”
“仅田产一项而已,不包括枢相名下房产。至于文玩珠宝,金银丝软亦不包含在内!枢相作何解释?”何铸有礼有节的说道。
虽然是温言相向,却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啊……,这……”
“下官久在军中,加上官家赏赐以及部属年敬节敬尚有些积余。夫人早年行商,结识商贾达人,亦敛资颇丰。两下相加便可购置如此之众。”
张俊脑袋瓜转的非常快,被何铸步步紧逼之下还能有如此理由来搪塞。
不过他说的理由也有些道理,夫人张秾早年为官妓,自然会存下不少嫁妆钱。
并且他也承认军中下属的孝敬,这些敛财方式似乎也是无伤大雅。
“哦,军中部属孝敬多少?夫人嫁妆几何?枢相可否列得出来?看看与本官掌握之证据能够一一印证?”
何铸连珠炮似的提出了几个问题。
他的这些问题直击要害。
既然你张俊推脱夫人有嫁妆,部属有孝敬,那么各自是多少,说不说得清楚。
部属年敬或者节敬都属于人之常情,但如果数额巨大性质就不一样了。
至于夫人的嫁妆,亦有合理的范围。
不可能早年混迹于风月之所,小小女子能够积累几十万贯之资。
这些都经不起细问,更经不起推敲。
这一记组合拳打得张俊有些慌乱起来,最重要的后面一句,似乎掌握了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