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城的地势原本就有些微微倾斜的坡度,再加上洪流溃决之后的巨大冲力,竟然毫不费力的便将城门撞开。
一时间洪流瞬间冲进到亳州城内,恰似一群脱缰的野马,四散奔腾着。
一时间洪流冲向了军营、民宅、街道和店铺,疯狂的吞噬着一切。
呼喊声、哀嚎声、痛哭声全都交织在一起,整个亳州城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涡水堤口的骤决,让洪流奔腾怒吼,亳州城四处城门由此顷刻冲开。
整个亳州此刻便是一片汪洋,城中已然是尽付茫茫波涛。
“亳州城已破,传令下去,命王顺迅速围堤。其余人等随本将杀进城去!”
王顺快速翻身上马,拔出腰中的手刀,对着身后的大军命令道。
亳州城内!
此刻是汪洋一片,郦琼幸而将中军大帐设在城内的一片高地。
只不过是被淹到,而并没有被洪流的冲击而卷走。
城内众人军士和百姓都被这巨大的冲浪卷起,以裹挟之势迅速的朝城北冲去。
亳州守军的大帐之中,已经是人心惶惶,气氛降至冰点。
郦琼本想着能够凭借亳州城防死守一阵,没料想到王德竟然敢决堤漫灌。
并且行动是如此的迅速,着实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措手不及。
原本想要的固守,却不过区区几天就被破城。
宋军这样的神速和战法,已然让郦琼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这还是自己当初熟悉的那个宋军吗?
以往大宋对金能够获胜,靠的是人多势众和统帅的神勇。
但现在能够拥有如此精熟的配合和战法,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让他不明白的是,短短的数年之间,大宋不但完成了对金的劣势,还在军务和军力上也完全扭转。
可以说这是郦琼完全没有想到的状况,何况对手竟然是自己曾经的仇人。
一想到这里,郦琼内心已经非常的失落。
虽然投靠金人后只不过有些虚名而无更多实权,但也算是过的逍遥自在。
可如今大宋的北伐打破了自己的平静,他隐约感觉自己极有可能会被清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郦琼不禁暗自腹诽道。
此刻洪流的冲击让原本井然有序的亳州城混乱不堪。
那么自己也就可以趁机带兵往宿州逃窜。
眼下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只要能杀出去便能有一线生机。
如果和王德的八字军硬拼,那注定是死路一条。
郦琼想到这里,对着大帐内外的亲兵们说道:“如此混乱不堪,亳州城恐难以坚守。众将士随本将往宿州突围!”
虽然郦琼身经百战,也明白宋军极有可能在城外的几个方向设伏。
但他已然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突围。
随着洪流急剧的往北门倾泻,宿州城内虽然内涝严重,但已经没有了洪水的冲击。
此时对于郦琼而言,便是突围出城的绝佳时机。
他疾步走到营帐外,对着众将士喊道:“即刻上马,出城!”
郦琼率领着溃军在半人高的内涝之中艰难的行进着。
战马在这样的内涝面前,也是很难施展开来。
四周到处都漂浮着被冲散的杂物,时不时还漂浮着一具具军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