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迎见状,忍不住悄悄翻了白眼儿,捏着手暗自腹诽起来。
她们娘子这些日与宗主形影不离,蜜里调油。
府里却一直没赐‘避子汤’。
胡姑姑到今日才来,该不会是老夫人那儿,这会儿才想起来赐汤吧?
可别呀...
她们还盼着陶娘子能哄得宗主,抢生子嗣呢。
正想的入神,却听屋里传来一声娇盈轻唤。
“春迎。”
“唉~,奴婢在。”
春迎连忙转身,推门而入。
满秋则匆匆下去吩咐厨房准备传膳。
齐麟站直身,握着佩剑索然无味地立在堂屋门侧,依然不急着进去通禀。
寝卧内,陶邀披了件绯红薄缎,坐在妆镜台前由春迎伺候着梳妆。
她素手拨开领口对镜而照,肌肤如白璧无瑕。
早几日前,那男人放纵无度留下的痕迹,总算消弭不见。
在床帏间还是得小意哄着,他才能做个人样。
心里腹诽着,便见镜中床帏一掀。
尹延君垂着眼,漫步踱出来,一边走,一边自行整理着腰封束带。
衣冠齐整的模样,一点儿瞧不出来是个流氓败类。
他脚步未停,路过陶邀身后,偏首回眸一笑,视线自镜中与她精准对视。
声线温朗柔和抛下一句:
“在外间等你,慢些来,不急。”
陶邀弯唇浅笑,目送他走出房门,才悄然翻了一眼。
做个人的时候,温柔体贴的不得了。
不做人的时候,邪性的像只疯狗。
春迎捡了只金丝流苏悬珠步摇,“娘子,今日簪这支吗?”
陶邀扶额揉着太阳穴,看都没看,随口应了一句。
“就它吧。”
春迎低声应是,小心翼翼将步摇给她簪在发髻间,又悄悄声说道。
“府里胡姑姑来过了,定是老夫人有话交代。”
陶邀眼帘半阖,“胡姑姑?”
春迎点点头,“胡姑姑是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在清丽府说话极有分量,娘子日后见到她,可要敬着些,千万别惹她。”
陶邀抿唇浅笑,“她来做什么?”
春迎噘嘴,“奴婢问齐侍卫,齐侍卫不与奴婢说,还责怪奴婢逾越呢。”
陶邀听罢默了默,随即莞尔一笑,清柔安慰她。
“没事,咱们在外头,又不入府,暂时不用打听府里的事,齐侍卫不说也在情理。”
春迎扁了扁嘴,“奴婢知道了。”
她放下手里梳子,看了眼房门外,两手交握,微微低下身俯在苏黛耳边轻语。
“娘子别怪奴婢多嘴,清丽不比盛京城规矩繁琐,宗主素来以情理治家,最是心性通达的,您何不趁如今宗主正情热时,为自己多争取些?也好为后半辈子得个依仗...”
陶邀素手托腮,笑盈盈问她。
“你是说,求个孩子傍身?”
春迎腼腆一笑,“娘子通透。”
陶邀不以为然牵了牵唇,扶案起身,踱步到落地衣屏前更衣,缓声漫语道。
“孩子是要生的,但不是现在。”
春迎在旁伺候她更衣,闻言一怔。
“现在不是正好吗?宗主正待娘子...”
陶邀摇头,“我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与我一荣俱荣,自是盼我早日出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春迎歪头眨了眨眼,“奴婢不懂...”
难不成还等宗主淡下来了,十日半月不来一次?
那时,还怎么讨子嗣?
陶邀双臂平举,由着春迎伺候系结整衣。
她视线落在房门外的方向,柔声漫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