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秋追在他后头,急的眼都红了。
“五公子,五公子您不能这样进去...”
“你说什么?”
尹延昳在台阶前驻足,吊着眼梢睥睨她。
“没眼色的东西,伍崖!”
“是,公子。”
佩刀侍从抱拳低应,继而转身,一脚将满秋踹了下去。
“啊!”
满秋一声痛呼,咕噜噜滚到满园鹅卵石间。
她手上瞬间被满地石子擦破皮,见了血。
满秋满眼含泪,忍着痛轻声吸气,战战兢兢地伏跪在地,再不敢出声。
尹延昳冷哼一声,负手继续拾阶而上。
到得堂屋门外,一脚踢开了闭合的门扉。
‘哐当——’一声巨响
他迈进门栏,还未多走一步,就见后头内廊里,步履匆匆迎出来一个红裳如火的倩影。
陶邀被这不速之客打断沐浴,在春迎急匆匆的伺候下,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梳理,只能随意扎了一把,便快步自寝卧迎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互相打量审视着对方。
跟出来的春迎见到来人,连忙伏跪下身。
“奴婢见过五公子,请五公子安!”
陶邀敛目扫她一眼,继而轻震广袖,对着尹延昳屈膝见礼。
“陶邀见过五公子。”
方才在里屋,春迎三言两语,已经与她说过这位尹氏五公子的性情,与跟宗主尹延君之间的关系。
自方才尹延昳的这番态度与作为来看,就算明知对方是来找茬的,她也不能跟他硬碰硬。
陶邀低垂的眼睫遮掩住眸中一掠而过的暗色。
她站直身,低眉顺眼浅笑柔语:
“不知五公子要来,妾身有失远迎,还请公子莫怪。”
说着,她偏首吩咐春迎,“快,给五公子沏茶来。”
“是,娘子!”
春迎战战兢兢爬起身,躬着背匆匆退了出去,到台阶下扶起满秋,语声低促与她耳语。
“你快去,让人沏茶来,另去寻人找齐侍卫禀宗主此事。”
满秋含着泪连连点头,马不停蹄地碎步跑了。
春迎面露忧色,捏着手回到廊下,也没敢进门,只小心翼翼观望着屋里。
只见五公子在正位掀袍落座,那吊眉吊眼目中无人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找茬。
“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你便是这么伺候人的?”
陶邀闻言看他一眼,也不见恼。
她素手轻抬,风情柔媚的掩了掩耳边鬓发,婉声解释。
“五公子错怪妾身了,只是宗主他...”
她纤密眼睫低敛,腮面粉嫩,似羞于启齿,“宗主走的急,妾身还未来得及梳妆打扮,先头也没想到五公子会突然驾临,让五公子见笑了。”
“不过这副模样,的确有碍观瞻,要么,您稍坐吃茶,妾身这便进去梳妆...”
尹延昳秀隽眉宇皱的死紧,满眼嫌弃地斜睨她,“不用了!”
“特意梳妆打扮来卖弄风情吗?你倒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用处,可本公子却不是那些来享用你们皮肉的嫖客,你还是省省吧!”
陶邀瞳眸清澄,一脸讶异地看着尹延昳,怯声喃语:
“五公子...为何如此诬蔑妾身?妾身,可是宗主的人呐...”
言外之意,你这么说宗主的女子,是在侮辱宗主吗?
尹延昳眉心倒竖,搁在围椅扶手上的手‘嘭’地拍了一把,厉声呵斥她。
“放肆!旁人不知道养你们是做什么,以为本公子也不清楚?”
“凭你,也配攀扯宗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