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又看向陶邀。
“看你坐在那儿瞎忙活半晌,以为你无聊,眼下又巴巴献殷勤,合着不是无聊,分明是心里打了小算盘。”
陶邀素手托腮,轻嗔他一眼,小声咕哝。
“我怎么就献殷勤了?话说的好没人情味儿,别人辛辛苦苦亲手替你剥的...”
尹延君浅笑摇头,“有话直说,不然更是白剥了。”
他掂起碟子旁的小瓷勺,慢条斯理舀了一粒绿莹莹的葡萄送入口中。
陶邀托在腮侧的葱白指尖,在耳根儿下一下下点啊点,乌瞳转了转,闷声细语。
“不过是想问问,江南郡那边,有没有我的家书回信?”
距离那日尹延君说,派人送了书信给他父亲,提及聘娶之事,这转眼也过了七八日了。
按理说,她父亲若有回信,也该到了。
尹延君看她一眼,似是也想起什么,温声笑道。
“你这么一说,倒也真是...”
“宗主。”
门外传来齐麟的语声,打断了他的话。
“进。”
齐麟很快推门进来,上前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宗主,五公子来信。”
陶邀原以为是这么不经念,谁知听他说是尹延昳的来信,眼底刚浮起的丝丝期待,瞬间又消了去。
见尹延君将信封拆开,她百无聊赖地歪身凑过去看。
男人也没避讳她。
看完信中内容,陶邀轻吸口凉气,下意识看向尹延君,对上他也看过来的视线。
她喃喃摇头,“倒是没想到...”
尹延君神色淡然,抬手示意齐麟先下去。
房门关上,书房内再次只剩两人。
他将信纸压在手边,似笑非笑问陶邀。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朝曦公主,恋慕孟砚如此痴魔吗?”
陶邀一脸的一言难尽。
“她腹中骨肉,是孟砚的?”
尹延君不置可否,反问她。
“难道你觉得不是?”
陶邀眉心浅蹙,摇了摇头。
“大概率是。”
“若说她云英未嫁便珠胎暗结,按理应该将这孩子悄无声息地落了才对,可她先是隐瞒身孕,如今肚子再也遮不住,事情才败露,她瞒着至今,是为了护着孩子,说明她很珍惜腹中骨肉。”
“从而也说明,她很在意那个男人。”
“能让她如此在意的,除却孟砚,应该不会再有别人。”
“何况,算日子上,正是我被宗主自盛京城救出来后,那段日子怀上的。”
“难怪谁都找不到孟砚,是她将孟砚藏了起来。”
尹延君鼻息间浅叹一声,微点下颌。
“此事如今闹得人尽皆知,所干系的人在内,谁都不是傻子,只推日子都能知晓孩子的来历。”
“金氏皇帝龙颜大怒,未等寿宴结束,便急匆匆赶回盛京城,势必会派重兵满城搜捕,怕是就算孟砚先前得她庇护,如今,也应该已经逃了。”
陶邀有些不能理解,不禁盯着桌角一处,有些走神。
尹延君侧首看向她,不由曲指轻弹她额心。
“邀邀,在想什么?”
陶邀怔然回神,视线直直与他对视,不解地开口。
“我在想,孟砚可是利用与她的婚事,还要谋夺她父皇的皇位,甚至会屠尽整个金氏皇族也说不定。”
“她为何还要庇护他,与他珠胎暗结?”
“她难道不恨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