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聂离风要来,只要他想揭穿她,这场婚宴就别想办的成了。
看她心急的满眼焦虑,尹延君不禁唇瓣牵出抹笑痕,不觉得这件事能有多棘手了。
他抬手将自己衣袖从小姑娘手中扯出来,而后伸手牵住她纤细的素腕,带着人踱步往窗前矮榻的方向。
“你不必担心,有我在,谁也阻拦不了我们的婚事。”
“如今叔父也已回府,他的态度,足以让母亲稍事收敛,一个外姓人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陶邀被他扶坐矮榻边,闻言无语气笑。
“你太低估聂离风了,他小时候过于死板,只知道读书,脑子还没那么灵光,好欺负的很。”
“而今长成了,那耍起城府来兵不血刃,我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真的要整我,都不用掀风浪,便能给我整出泼天的麻烦来!”
她越说语气越愤懑,尹延君竟忍不住听笑了。
看她眉心揪紧压低,素来澄明澈净的一双桃花眸里,此时也难掩几分暗晦厉色,他不禁打趣了一句。
“怎么,当年插着腰埋汰人,出口毫不留情的娇小凤凰,竟是最后被你口中的‘穷鬼’‘癞蛤蟆’给压到头上了?”
陶邀噎地脸色发青,掀起眼睫直直与他对视,气恼地想拍腿。
“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别轻敌!”
“轻敌?”
尹延君似是而非笑念一声,轻轻摇头,“的确,他若是成心来捣乱的,那便算不上是箫先生为我们请来的救兵。”
陶邀怄气地抬手揉胸口。
尹延君见状,清润褐瞳中掠过一抹温浅笑意,伸指在她白嫩嫩的面颊上轻捏了一把,声线温和的安抚她。
“不必太过忧心,总归人都快到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陶邀闻言嘴角浅扁,掀起眼睫满眼水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活像是委委屈屈地小麋鹿。
尹延君看在眼里,温润噙笑的褐色瑞凤眸难掩宠溺,修长大手搭在她发顶揉了揉。
“你乖乖待在琼华苑里,我会派人戒严府门,他便是来了,只要你不见他,他便也见不到你的面。”
“其他的,我来应付,嗯?”
也只能这样了。
她不是怕与聂离风起冲突。
只是眼下此情此境,她不欲也不能与他起任何冲突罢了。
尹延君揽在她肩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而后扫了眼窗外天色,温声开口叮嘱她。
“你先用膳,我得回府一趟,以免叔父突然归来,下头的人安置不妥当,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尹二先生在他心中,分量重比万金,这一点众人皆知。
陶邀点点头,起身要送他,又被肩上的力道压回原位坐下。
“很快便回来,夜里别睡,等我。”
留下这句话,他便径自提脚离开。
陶邀坐在矮榻边怔愣一瞬,这才回过味儿来,瞬间耳尖儿烫红,不自在地咽了咽喉。
真是的,这种事,还用专程说出来提醒她吗?
这些日早出晚归的,也是床笫淡泊了许多。
也不知他如何厚着脸皮,还能面无改色地说出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