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属实不对。
陶邀警觉地掀起眼睫,对上他幽邃深沉的眸色,不由气笑。
“我怎么不记挂?他来了就没好事,怎么样,被我说中了?”
她撑着疲倦的眼皮审视了尹延君一眼,似恍悟般挑眉:
“哦~,我知晓了,合着你是在他那儿受了气,却跑我这里来撒气啊?”
尹延君抿唇默了默,喉间轻滚,掩下眸底一掠而过的心虚,搂着她轻抚安哄。
“没有,一个外人,何处值当我在意?”
他轻吻陶邀耳鬓,喃喃耳语温柔细腻。
“不过是几日不见你,今日趁着酒后有空,便赶着来见你一面,是想的紧了,又饮了酒,才有些失控,何谈‘撒气’一说?’”
陶邀嗤之以鼻,“哦~,是趁着酒后有空才赶来的,想来尹二先生也喝多了,没人管束你了,你便有胆子跑到我这里来胡作非为了。”
她故意掩唇轻嘶一声。
“呀!你都在这里耽搁一整个下午,天马上要黑了,还不回去,该不会被尹二先生发现你胡来,要罚你吧?”
尹延君简直被她这番阴阳怪气地嘲弄,给气的心口抽抽。
他牙关轻磨,呵声冷笑,揽在她软腰上的手兀然下移。
陶邀猝不及防,双手撑在他肩上,条件反射性的纤腰支挺,整个人缩进他怀中,活像只被掐住七寸的水蛇,耳尖儿通红面红耳赤地咬唇轻斥。
“呀,你做什么...~”
尹延君上勾的眼梢溢出几分邪气,眉心朱砂痣红的妖冶。
他丝毫未曾收敛,手上反倒变本加厉地,并将她牢牢控入怀中,声腔温哑而漫不经心。
“叔父年少时,曾也是在江南府族学拜读,算是聂老宗主的得意门生,故而他也是我清丽府最刻板重礼的人。”
“你只见他一面,便看明白了他能压束我,倒是眼明心灵的。”
“那怎么就不明白,而今自己处在什么境况下,竟还敢壮着胆子挑衅我,邀邀,当真是勇气可嘉~”
陶邀跌在他怀里,她是真的再无承受之力,连忙缠住他脖颈软声告求,简直将能屈能伸的骨气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不敢,我没勇气,宗主,宗主~...”
那一声声软成春水,娇糯至极,拐着弯儿的‘宗主’,简直听得尹延君心软气乐,不禁失笑。
他当然知道她已是精疲力尽,再不能多来一次。
吓软了她嘴上的硬气,便也适时收敛,作怪的指尖没再继续逗弄她,慢悠悠收了回来,抚上她纤薄背脊轻轻拍了拍。
“罢了,今日便饶了你。”
陶邀挂在他怀里,悄然松了口气,为防他再突发兴致的胡来,匆匆撩水洗净身子,便央着他要更衣。
实在不怪她骨气软,是她当真浑身没了力气,不借他力,怕是连浴桶都爬不出去。
尹延君也没再难为她,温柔体贴地将人抱出浴桶,裹了巾帕擦干水,又轻轻送回床榻上,而后亲自替她取了身干净的衣物来套上。
陶邀温顺的由着他伺候,等穿戴好躺回榻上,再看立在衣柜前自顾更衣的挺拔身影,眉眼间便不自觉地柔和许多。
这人不使坏欺负人的时候,时时都是体贴入微的。
陶邀掩唇打了个哈欠,正欲阖上眼睡一会儿,便听他突然又开口。
“聂离风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替我们做说客,先前他还提出想见你一面,我代为回绝了。”
尹延君说着,手上系好了内裳绳结,侧身看了看躺在床榻间的玉人儿,提步走回榻前,温声问她。
“你可想见他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