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关系到陶邀,尹延君外室无数这一点,在聂离风看来,倒还不如后宅多几个小妾呢。
陶邀面色淡然,眸染清愁。
“我与他差了十岁,先前那些又如何左右的了?只要他不负我,认我是他的妻,我便留在这儿好好同他过日子。”
“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原是最正常不过。”
“最坏,有一日若我觉着忍不下了,当真恩断义绝了,大不了再回娘家,守着我父亲度余生便是了。”
“我家大业大的,寡居也能过得比别人自在。”
言外之意,眼下舒坦一时是一时,走一步看一步。
聂离风眉心拧了拧,寒着脸抿唇,默了两秒,他卷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郁郁不悦。
陶邀乌瞳溢出丝丝笑意,微微摇头,抬头看了夜幕间的星月,而后浅叹一声,徐徐起身,返回了堂屋。
房门关上,她脸上笑意瞬息消散,在原地离了片刻,径直提脚往寝卧走去。
此时的回廊拐角处,齐麟探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而后又看向自家宗主。
宗主却是立在原地许久未动。
约莫半盏茶功夫,齐麟见宗主微微偏过脸,语气温润低轻的吩咐了一句。
“你回府一趟,去库中将那只翡翠金钏取来,快去快回。”
齐麟垂眼,“是。”
转身大步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唇角抿出笑弧。
原是心里不爽,雷霆怒火的赶来,眼看就没法收场了。
可谁知这会儿,却要揣着小心,要给人赔礼道歉,怕是晚些时候进了屋,还要低下身来哄人家。
唉...
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
这陶娘子,日后可是骑在宗主头上了。
齐麟面无表情下的腹诽和嘲笑,尹延君自然听不到。
他负在身后的手相互握搓着,看了眼已经熄了灯的主屋,不甚自在地舔了舔唇瓣,而后掀袍在回廊的栏杆上,稳稳坐了下来。
他不急着进去。
来的太晚了,又来得急,走时又惹恼了她的。
怕是不给个解释,不赔礼道歉,今晚他会被轰出来。
再等一会儿,等东西取来了,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自然更好哄一些。
嗯,她是爱美的,平素送的金玉珠饰,她无事了都爱拿出来摆弄摆弄。
那翡翠金钏,定能讨她喜欢。
他这厢心思不宁地胡乱琢磨着,宁愿坐在院子里吹冷风,也没有贸贸然地空着手去敲门。
屋里的陶邀已经熄了灯,还特地上床等了片刻。
始终等不来人,便以为他今晚不会进来,人已经走了。
她拥着薄被长叹一声,缓缓阖上眼准备入睡。
心忖着,无妨,话都说给他听了。
她能做的就这些,他既然需要些时间,那她也不能急,再等等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