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先泡浴的嘛~”
男人似是这才想起来,犹豫了一瞬,好声哄她。
“饭菜先热好,先用过膳再泡浴,否则等你收拾完,饭菜又要重新热。”
陶邀当然不是纠结先泡浴还是先用膳的顺序。
她轻挑眉梢,偏首盯了房门一眼,勾手环住男人脖颈,踮起脚尖儿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地笑谑。
“你这宗主的话,在侍婢眼里,没什么分量啊。”
不是她斤斤计较。
而是方才尹延君明明交代了先‘泡浴’,那侍婢却先来催膳,分明是夹着不满有意挑衅她的。
这会儿,尹延君也自她这似笑非笑地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话里有话的酸意。
思及先前她在外室里的小矫情,不禁觉得好笑,心情愉悦的揪了揪她圆润饱满的耳珠。
“一个侍婢罢了,你也值当的醋上?”
陶邀环在他脖颈后的手,指尖轻轻掐进他皮肉里,小做惩罚,语气不好的磨着牙。
“一个侍婢,敢用那么酸拈儿的眼神盯我,我还不能还击了?”
尹延君无奈,掌心搭在她纤纤细腰上轻揉,温声和语的解释。
“她是母亲给的,在这院里伺候十多年,今日我们刚惹了母亲不快,不能现在将人撵走,未免显得太过蹬鼻子上脸。”
“你若不喜欢,日后寻个由头将人打发走便是,总归再过半月,你便是这院里主母,凡事皆由得你做主。”
只要别因着一个外人,给他耍矫情刁难他,怎么都好说。
男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陶邀怎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她娇俏地轻翻眼皮,环着他脖颈的手滑下来。
“走吧,我饿了。”,说罢将人抵开,先行抬脚往外走去。
尹延君转身提步,跟在她身后好笑的摇了摇头。
等房门打开,二人先后跨出门,就见谨绵两手交握,垂着手立在一旁侯着。
陶邀眼尾余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脚步未停,素手抿了抿鬓上金丝步摇,裙裾婆娑莲步款款地向外室走去。
便听身后传来女子低婉柔和的语声。
“宗主,热水还在烧,娘子的衣物齐侍卫已经取了来,另说隔壁院子也已收拾妥当,您看这热水,是送去隔壁,还是...”
这话里隐晦的暗示尹延君,用过膳,陶邀是不是该回自己安置的院子去沐浴?
毕竟二人尚未成婚,陶邀却在宗主的寝卧沐浴,不太妥当。
真是一心为主的好侍婢。
陶邀无声勾了勾唇,自顾自在膳桌前落座,也没等尹延君过来,便捡起箸子自己用起了膳。
那边男人温淡无波的话也随之响起。
“不必折腾,热水送入寝卧,稍后我去内书房避嫌。”
谨绵脸色僵了僵,继而咬着唇低声应是。
退下时路过膳桌,见陶邀低垂着眼帘十分悠闲的自顾用膳,不动声色地剜了她一眼。
出了门,还忍不住气的胸脯直起伏。
没有礼数,毫无规矩的狐媚子!
她只当宗主过去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而今才知道,他竟是喜欢这类妖娆狐媚的女人。
真是可恨,早知如此...
谨绵徐步踱下回廊,素日温婉秀丽的眉目此时布满阴郁,暗晦不明地闪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