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听门外头传来脚步声。
满秋跑的一头是汗,脸上却挂着笑,眼里尽是八卦的精光。
一进门瞧见三人,立时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
“娘子,你猜奴婢打听到什么了?!”
谷雨握着团扇兴奋的催促,“满秋姐姐,快说快说!”
“隔壁城南坊街那个娘子,就今日齐侍卫亲自送去薛府那个,她原就是薛舅爷的露水姻缘!还生了私生子的,那孩子都足了三岁!”
“这事闹出来,城里如今人尽皆知了!”
春迎惊怔地瞠大眼,“什么?!”
满秋快步走到竹榻前,一把扯过谷雨手里的团扇,掩袖擦了擦额上汗渍,手上飞快地扇着团扇,冲春迎连连点头,眼睛却是看向陶邀的。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
“薛舅夫人闹到清丽府去,被薛舅爷寻过来扯了回去,听咱们清丽府的人都,薛舅爷是默认了,还要给那娘子名分呢。”
陶邀撂下手里玉箸,缓缓靠倚在身后软枕间。
她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盯着自己葱白纤纤的指尖。
如今这薛舅爷突然冒出来个红颜露水,私生子都那么大了。
薛舅夫人不得气的厥过去?
薛府的这桩笑料,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怕是得在清丽郡内让人笑上一阵儿了。
竟然还有这等内幕。
尹延君手里那些‘外宅女’,究竟还有多少人,是他拿捏旁人的把柄?
她现在是开始信了。
他养那么多女人,并非是真的因为风流。
她收回先前想说他\u0027缺德\u0027的心思,是她狭隘了…
——
此时的清丽府外书房内。
齐管事正在通禀这次喜宴,对于东外院安置宾客的居所,都是如何布置的。
什么院又准备安置哪些人。
谁家和谁家是姻亲,可以住的近些。
谁家跟谁家有旧怨,便得隔远一些。
“尤其是金氏皇族的人,最是娇奢矫情,老奴想,住处是不是布置的华丽一些,与旁人区分开?那就得添置许多贵重摆件儿,又担心做的太明显,倒会叫别人挑理。”
尹延君端坐在书案后,垂着眼翻看齐管事递上来的宴席菜品单录,听到这儿,才懒懒掀了下眼皮,语气淡薄地回道。
“不必区别对待,真矫情的人,到了何时何地,都会自发打理好自己的居所,他们若是不满意,自己布置去便是。”
清丽府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来了是客,一视同仁。
齐管事笑了笑,点头应下。
正欲继续说什么,却听书房的门被叩响。
两人遁声看去,齐麟一手握剑立在门外,眉目清冷淡的禀话。
“宗主,聂宗子求见。”
下往江南府的聘礼,是由尹氏宗亲内的堂兄弟们亲自送去的。
聂离风倒是没有亲自跟着,只说是留在这里,参加完喜宴再回返江南,省的来回折腾。
尹延君有几日没见这人,险些忘了他还在府上。
他眉目温淡地合上手里册子,腰背后倚坐姿略显闲散,抬手示意齐管事先下去,而后交代齐麟。
“请进来。”
不一时,白衣胜雪的翩翩郎君出现在视线里。
他一手轻提袍裾,风姿舒雅如芝兰玉树,不疾不徐地跨进门,走到屋中,对着尹延君曲臂叠掌,微微低身见了礼。
“尹宗主。”
尹延君修眉朗目,眉宇间噙着温润笑意,抬手示意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