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了一番。
接连几天,尹延君都没再过来琼华苑,倒是齐麟来回跑了两趟送东西。
八月初十大清早,陶邀刚起身,便听见院子里闹哄哄的。
满秋和谷雨进屋伺候。
“外头在做什么,怎么听着这么多人?”
满秋将温水浸过的帕子递给她,低声禀话:
“是五公子,奉宗主命带人来布置琼华苑,姑娘要从这里上花轿,自是得装点一番,您若是嫌吵,今日就别出去了。”
本就是女眷,又是要出嫁的新娘子,也应该避嫌。
陶邀净了面,笑看她一眼。
心知这会儿她们都改了口唤‘姑娘’,也是避讳着人多耳杂。
将帕子又递给满秋,她起身走向梳妆柜。
“五公子带人来的?齐侍卫呢?”
就算是避嫌,宗主的亲兄弟也应该避嫌才是。
满秋,“齐侍卫可能抽不开身,不过齐管事来了,还带着几个府里有位份的管事婆子,那几个婆子门神似的守在堂屋外呢。”
她说着低了低声,“听同奴婢还算相熟的那位妈妈说,故渊府王氏的船今日便能到,老夫人有意请二姑奶奶歇在琼华苑,好陪着姑娘。”
谷雨一边替陶邀梳头,一边脆声接了话。
“不止二姑奶奶要安置到这边落榻,江南府的来客,也要迁到咱们琼华苑来。”
“怕那些家仆不小心碰坏了东西,春迎姐姐带着人在帮忙呢。”
陶邀听着,既是预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她作为江南府聂氏的义女,江南府是娘家人,出嫁时聂离风要送她上花轿的,当然是住在这边也在情理中。
至于清丽府的二姑奶奶,怕也是因着这边住了外男,为避讳外人的嘴皮子,才安置到琼华苑来。
“江南府还来了其他宾客么?”
谷雨却摇了摇头,“没有。”
陶邀微微点头。
她自铜镜中看向满秋,“先前也没提前知会,万一怠慢了二姑奶奶如何是好?人多口杂,我就不出去了,你再带几个人,跟春迎一起去收拾二姑奶奶的住处,千万不可出纰漏。”
“是,姑娘。”
等满秋离开。
陶邀又看了谷雨一眼,声量放轻。
“你别再跟江南府的人来往,谨慎些。”
谷雨小心点头,“奴婢知道了。”
陶邀没再说什么。
倒也不是怕有人猜忌乱说,最好是能避免便避免。
用过早膳,陶邀也没出屋子,刚在窗边竹榻上落座,春迎便脚步匆匆的进来,双手奉给她一本册子。
她蹙着眉神情古怪,小声说道:
“姑娘,五公子要奴婢转交给姑娘,说是老夫人的意思,让姑娘...熟读谨记...”
陶邀伸手接过,翻开册子淡扫一眼,继而扯唇轻笑一声,气定神闲地冲她扬了扬眉。
“知晓了,我这就熟读谨记,你去禀给五公子。”
春迎无奈叹气,捏着手出去了。
陶邀手肘轻搭在小几边,斜倚着身姿,百无聊赖地翻看起那本厚厚的《尹氏家规》。
别管此举是不是尹老夫人的下马威。
她作为清丽府的宗主夫人,自是应当熟读谨记尹氏家规。
陶邀逐字逐句看的认真,竟一点儿也不觉得枯燥,反倒越看越有兴致了。
谷雨捧了盏茶递给她,见状,小丫头不免噘了噘嘴。
“哪有新妇还未过门,便急着给人学家规的门户?”
还不是在暗示她家姑娘不懂规矩?
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