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这可是清丽府,清丽府的人还能辨不出是不是一种毒吗?”
“说不准二皇子也早在入宴之前,就中毒了呢?直到他在宴上众目睽睽之下才发作,凶手好摆脱嫌疑。”
“唉!这说法不错,我认同!”
面对诸人议论,以及话里提出的一些疑点,尹延修似笑非笑牵了牵唇。
他看向犹自面色变幻不定,情绪略显浮躁不安的冯大人,不疾不徐地伸出一只手。
手掌摊开,是一方靛青色帕子。
“冯大人请看。”
冯大人犹疑地看了眼他手中的帕子,“这是什么?”
尹延修伸出两指揭开帕子一角,露出里头紫金编织坠金铃的项圈儿。
冯大人一眼认出,这是那只白猫原本配戴在脖子上的项圈儿。
“这……”
“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铃铛里。”
“啊?这…!”
冯大人眼眸瞠圆,满脸惊骇和不可置信。
尹延修托着铃铛展示一番,又将其连带帕子,一同递到尹延君面前的书案上。
“大哥,这毒物藏在铃铛里,猫不安分,许是游窜时不知被何物剐蹭磨损了铃铛,猫舔舐了里头泄露的毒物,致死。”
一番话,为证据确凿下了定论。
朝曦公主的猫,除了她和身边亲近之人,谁还能轻易近身?
特别是,毒物藏在一只猫身上,轻易谁又能想到?
清丽府负责搜查的人,只搜查院子和人,谁能想到去抓一只猫来搜身?
若非猫死了,这事儿岂非就这么没个首尾了?
一时间,书房里在座诸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故渊府王宗主性直,最先开口催促冯大人。
“我看此事,还是如实上禀你盛京城皇帝,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再多掺和。”
冯大人掩着袖子拭了拭额上冷汗,吭吭哧哧地囫囵了过去。
王宗主暗自白瞥他一眼,又看向尹延君和尹二先生。
“这事儿涉及到金氏皇族两位皇嗣,咱们的确都不好再多插手,不过贤侄,还是应该亲自给金氏皇帝修书一封,将此事前因后果详细复述,如此才妥帖。”
事情已经很清楚。
盛京城的达官贵族们为争权夺势,在背地里的勾心斗角阴私手段,就连对同族同宗,甚至于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都免不了个手足相残的狠绝风气,那是人尽皆知。
朝曦公主要杀二皇子,一点都不奇怪。
在众目睽睽下暗害人,任谁都会费心思遮掩一番,将毒物藏在一只不起眼的圆毛牲畜身上,也并不奇怪。
错就错在,她不该在清丽府动手,还心存侥幸。
众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事起始牵扯进来的,始终是金氏皇族的人,判定这是金氏皇族自家的纷争。
并无人再提出异议。
尹延君听了王宗主的话,却是面上露出几分犹豫,看向尹二先生,迟疑询问。
“叔父,事情虽然查到了这里,物证在此,但毕竟还缺个人证,我们也不好私自下定论,可要使人请朝曦公主,或她身边的人过来,好当面问一问?”
未等尹二先生开口,一直孤坐高冷的江南府聂大宗子便冷笑一声插了话。
“我看还是不必多此一举,敢问在座各位谁人不知,盛京城那帮人,自打到了这清丽的地界,就跟旁的势力划分的泾渭分明。”
他眼刀斜扫吏部尚书冯大人一眼,冷嘲道。
“尤其是这位金贵的朝曦公主,那是连人家清丽府的一口水,都不曾饮过,所用所食全都是从盛京城带来的,也不知是做贼心虚所以过分谨慎,还是孤高自傲瞧不起人。”
冯大人被他这番话刺的,脸皮子都快臊到地上了。
聂离风一脸的好言相劝,“尹宗主还是别自取其辱,去招惹那位金贵的金枝玉叶。”
“谁家的家事,就交给谁家去处理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