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
陶邀起身时,才自春迎口中得知,尹延君连夜离府了。
“出什么事儿,这么急。”
春迎摇摇头,“满秋和谷雨一早去各院送布匹,听说三位公子都不在,二先生那边也是。”
这么大动静?
陶邀撂下粥碗,心下琢磨着,不会是昨日各家离府的船出了事?
不过她也没多想,今日她还有别的要紧事。
用过早膳,陶邀便带着昨日那帮人,再一次出了门。
今日她去的,正是主城东郊的药园和庄子。
当日天幕暗下来前,陶邀回到清丽府,却自紫菱口中得知,尹延君还未归来。
“夫人不在的时候,奴婢去打听了,是最先离开的那位朝曦公主的船,在江上出了事。”
陶邀掀着茶盖的手一顿,掀起眼帘看她。
“出了什么事?”
紫菱,“昨夜东外院济世堂里,接了几个侍卫太监,那些人身上都烧伤了,说船在天黑时忽然起火,火势太大,众人为逃命全落了水,朝曦公主人也不见了。”
“负责值夜的长老,当即便吩咐人知会二先生和宗主,东外院里一大半的人都派出去了,去船出事的地方寻觅朝曦公主呢。”
陶邀眸光跳了跳,缓缓搁下茶盏。
“你再去打听打听,看还有没有旁的消息。”
紫菱应是离去。
到了晚膳后,陶邀都准备歇下,紫菱才匆匆赶回来。
“奴婢去寻了奴婢爹,说是朝曦公主至今还没消息,东外院已经派出所有人前去打捞搜寻了。”
“听那些受伤的太监说,火势是自公主的寝卧内烧起来的,因着...因着公主歇的早,又屏退了伺候的人,所以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谷雨正拿着帕子替陶邀擦潮湿的发尾,听罢纳闷的嘀咕一声:
“再是屏退,那些人还能离多远?夜间走水,这么大的事,还能失控了才发现?”
陶邀敛目牵了牵唇。
是啊。
朝曦公主那么谨慎的人,怎会如此大意呢?
到了第二日晌午,说是尹二先生和几位公子已经回府,但宗主还在那边未归。
两天后,尹延君带着朝曦公主的尸身回返。
原本还留在清丽府里守着二皇子的人,闻讯赶到东外院。
大庭广众之下,瞧见那具衣不蔽体,头面发胀,浑身青紫痕迹的女尸,登时一个个面如纸白。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朝曦公主尸身上这副宛若被蹂躏后又惨死的表象,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联想到先前逃回清丽府寻救的那些侍卫和太监的话。
这...这难怪要屏退伺候的人。
公主哪是早早歇下了?
这分明是在房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谁知无故引发了走水...
几个太监纷纷跌跪在地,一个个俱是一副大难临头地惊骇神色。
官阶最大的礼部尚书冯大人,一双眼睛瞪的快脱了眼眶,面皮抽搐扭曲,已经辨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他哆嗦着手指了指地上尸身,茫然地看了看清丽府诸人。
“这...这...这...”
一个白眼儿上翻。
冯大人一口气上不来,晕了。
“唉!冯大人!”
清丽府的医徒忙扑上去扶,又是一阵忙乱喧闹。
——
尹延君忙活完前头的事。
回到主院时,陶邀已经命人在屋里备好了温汤。
等他沐浴过,夫妻俩关上门在里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