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姑试探地问,“要么,老奴去打听打听?说起来自打上次议事堂后,得有半个来月不见夫人露面了,该不会,真是体弱,折腾病了?”
尹老夫人蹙了蹙眉,“你看那日她在议事堂上巧舌如簧寸步不让的样子,像是体弱多病的?”
胡姑姑抿着嘴不说话了。
尹老夫人默了半晌,轻声叮嘱她:
“你去打听打听吧。”
她还是好奇。
依然盼着尹延君和陶邀这次是真的闹了生分,生了芥蒂。
胡姑姑去了。
不过一个时辰后,又匆匆赶回来,进屋时,尹老夫人正在用午膳。
胡姑姑俯身凑上前,同她耳语。
“主院的人嘴太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老奴去大厨房兜了一圈儿,都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夫人近来足不出户,身体不好,饭食也都是在主院小厨房里单独做的,院子里的人都没去过大厨房传膳。”
“这些素日里哪个院子有些什么风吹草动的,最是清楚不过的厨娘,竟是都说不出个一字半句,老夫人,您看会不会是...”
尹老夫人握着箸子,眼皮子不禁跳了跳。
她有种预感...
她扭脸看向胡姑姑,眼神有些直。
“能让延君如此谨慎小心,难不成是...”
多年的主仆默契,胡姑姑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小声补充了一句。
“老奴思来想去,从大厨房回来时,又绕了趟主院那边,立在附近等了一会儿。”
“院子里静的很,一丝动静都无,出来办事的那个小侍婢,神情轻松欢快,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夫人真的病了。”
“若不是病了,还深居简出在静养的话,那八九不离十,怕是在坐胎吧?”
尹老夫人手里箸子也握不住了。
她定睛沉思,好半晌没开口。
胡姑姑观量着她的脸色,小心低语。
“这不管怎么说,宗主是明媒正娶的夫人,若是真有了好消息,宗主有了嫡长子,这也是件大喜事...”
她言尽于此,再多的也就没继续开解。
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儿,那是一回事。
可嫡孙毕竟是血脉相连的,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那儿子,将主院护这么紧。
这不止是在防别人,还是在防着她呢。
尹老夫人怔怔眨了下眼,撂下箸子,枯坐许久后,她长叹了一声。
“延君可在府里?使人去知会他...”
她话说了一半。
但胡姑姑已经听出了里头的无奈。
她忙应声,“唉,老奴这就去。”
胡姑姑脚不停歇地匆匆去寻人。
不管怎么说,母子俩僵了这么久。
若宗主夫人真是有了喜。
老夫人盼着宗主开枝散叶,都不知道盼了多少年了!
那因着这孩子,能缓和他祖母和父亲之间的关系,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尹延君不在府里,他对尹老夫人那边的传唤,向来也不急着回应。
得了信儿,也只是道了声‘知道了’。
照样是忙到日落西斜,才回了府。
还是先回了主院,陪陶邀用晚膳。
“算日子,江南来的船,这两日就该到了,我已安排人在码头那边侯着,等人一到,就直接送进府来见你。”
马上就快见到锦俏了,陶邀说不出的期待高兴。
她一高兴,尹延君便趁机哄着她多吃了半碗饭。
膳后,与陶邀交代要去趟萱室。
这才踏着月色步履姗姗地往萱室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