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知道她不会去,那薛王氏还多此一举,在尹老夫人面前专程提起要她去?
只是为了做做面子?
陶邀敛目夹菜,淡淡弯了弯唇。
无妨,反正她不回去。
——
到了正月初八一大早,陶邀让锦俏在私库里挑了件不打眼的贺礼送去萱室,便没再去琢磨这件事儿。
她用过膳,便着人请了齐管事来,说要看账本。
宗主不在,生意上暂时是交给了三公子和五公子在管。
但宗主夫人要看账,齐管事也不敢推托,忙亲自去找二位公子要这月的账本。
账本拿来,这一整个下午陶邀都卧在榻上拨算盘,有不解的地方便提了笔抄录下来,预备明日让锦俏拿着去对应的铺子查问。
临到天黑,春迎和满秋正在摆膳的时候,谷雨突然掀了帘子,一阵风似的跑进了里屋。
“夫人!萱室来人了...”
谷雨立在屋里,瞠圆眸子看着陶邀,“说老夫人从薛府的酒席回来,像是饮了酒吹了风,突然头疾发作,正在大发脾气,砸了好些东西。”
陶邀听得纤眉微蹙,下榻船上鞋子,还算平静的说道。
“老夫人犯病,就去请二先生,请族老,会看诊的人多了,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难不成尹老夫人正发疯,要她大着肚子过去撞枪口吗?
“谁这么不会办事儿?人呢?”
谷雨眨巴眨巴眼,“萱室的小丫鬟,一脸急的不得了的样子,说请夫人赶快过去看看。”
陶邀越听越不对味儿。
什么幺蛾子。
这么拙劣。
她半点儿表情都没了,领着谷雨从里屋出来,随手点了春迎。
“你去萱室看看,什么个情景,老夫人若真犯病了,二先生他们有没有过去看诊。”
春迎应声而去。
陶邀便不疾不徐地坐下用膳。
不出两刻钟,春迎赶回来,脚步匆匆进了屋。
“夫人,老夫人头疾是犯了,薛夫人亲自将人送回来的,还在萱室守了好一会儿,二先生已经过去给老夫人施针,这会儿子那边已经清静下来了。”
陶邀淡嗯一声,扯了帕子擦嘴,随即扶腰站起身。
“走吧,过去瞧瞧。”
锦俏欲言又止,“夫人,天黑了,要么...”
陶邀绝丽眉目一派疏冷,“老夫人院子里都有人来知会了,我还能当不知道?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我倒要看看,这是唱哪出呢?”
于是,四个侍婢全都跟上了,出院子时,还自院子门口的护卫里叫了一个跟着。
冬夜的过廊风,吹得人面颊生冷。
陶邀一手扶着锦俏,春迎和满秋在前头开路,一行人走的不疾不徐。
路过必经的一处曲廊,下台阶时,满秋猝不及防脚下一个打滑,惊叫一声,好歹被春迎一把架住了。
满秋拍着胸脯喘了口气,一脸心有余悸,忙回头说道。
“夫人当心,这阶角下融雪化了。”
陶邀居高临下立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盯着满秋脚下,半晌没迈脚。
锦俏扶着她,纤细柳眉蹙了蹙。
“夫人,要么还是回去吧?”
陶邀眼帘淡掀,平视前方,空的手伸出去扶住谷雨,语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过来扶我,融雪地湿,容易打滑,都当心些。”
“夫人...”
“马上就到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