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俏也笑了,难得跟着打趣起春迎来。
“我就说,齐管事在府里这么多年,怎么还跟城里老木匠相熟,今日怎么那老木匠夫妻俩,总盯着我跟谷雨瞧,哦~,合着以为我们姐妹里的一个,是叫春迎啊?”
“春迎,你娘给你找这门亲事,里头是不还有齐管事撮合的事儿?”
春迎整个人都懵着,支支吾吾半晌,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谷雨丫头听到这儿也反应过来,一拍手笑了起来。
“春迎姐姐,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咱们今天都跟着宗主,去过你未来婆家了!”
春迎瞬间涨红了脸,咬唇做势要打她。
“八字儿没一撇,别胡说!”
谷雨笑嘻嘻地躲到满秋身后,冲着她皱了皱鼻子。
“还说没一撇儿,这都说到夫人面前来咯,不是想求夫人给做主的吗?”
“谷雨你这丫头,看我不...”
“唉~好了好了!别逗你春迎姐姐,再逗她可就要羞的不敢见人,扭头跑了,这好不容易才回来了!”
“满秋!!”
几个丫头闹在一起,屋子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陶邀瞧了心情也很好,跟着笑了半晌。
尹延君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屋子里欢快的闹腾声。
等他负着手走进里屋,先还缠在一起拉扯闹腾的三个丫头,瞬间像是被点了定身咒,手忙脚乱地排列站好,挨个儿缩着脖子见礼。
“宗主。”
陶邀看她们一瞬间就老实了,又忍不住掩着帕子笑出声。
尹延君踱步上前,无奈地看她一眼。
“都下去吧。”
锦俏带头儿,领着三个丫头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上,尹延君摇了摇头,掀袍在矮榻另一头落座。
“我生的那么吓人?一个个儿见了我活像耗子见了猫。”
陶邀乐不可支,“宗主哪里吓人了,分明英俊倜傥平易近人的很。”
尹延君听她这句刻意恭维的话儿,鼻音里溢出一声似是而非的笑。
心说,你高兴就好。
他调整了下姿态,同陶邀聊起尹二先生方才喊他去谈的事儿。
“箫先生每日盯着崖底那支阳芝,叔父说这两日可以采摘了,等阳芝到手,他就要跟箫先生一起回趟故渊府,预计来回得耽搁几个月,尽量在孩子满月宴时赶回来。”
陶邀微讶,“就为这事儿?”
赶不赶回来的,其实也不太要紧。
她又不是那等小家败气斤斤计较的人。
尹延君笑着挑眉,手肘搭在几沿儿上,歪头压低声。
“还有件事儿,跟江南府有关。”
“什么事儿?”
“箫先生收到聂夫人的书信,说聂宗主自倒春寒时中了风寒,如今还不见好,咳得越发重了,想请箫先生带叔父去趟江南府,替聂宗主医治咳症。”
陶邀眼睫轻眨,若有所悟。
“一面是兄长,一面是姐夫,箫先生是挺为难的,所以,二先生想让宗主亲自去趟江南府?”
尹延君微点头,两手搭在一起搓了搓,视线落在陶邀圆滚滚的肚子上。
“我是想着带你一路,只是你这身子太重了...”
说实话,这种机会难得。
陶邀也很想回去看看。
但是...
她低头轻抚肚子,唇角扬起清浅笑意。
“我就不给宗主添麻烦了,等孩子生下来,日后有的是机会,回去探亲,不差这一次。”
尹延君暗叹一声,伸手过去搭在她隆起的腹部,指腹轻揉摸搓。
“我如今,若非不得已 ,也是不想离开你那么远,还离开你那么久。”
陶邀笑了笑,握住他手软声说:
“都说是不得已了,又不能不去,宗主放心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她绝丽明艳的眉目间笑意温柔如水,尹延君瞧在眼里,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忍不住起身挪过去,将她揽抱住,俯身在她眉心鬓角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