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小姐自小到大,何曾看人脸色,还不能说话过?
这自从嫁了人,都被拘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宗主还纵宠着些,她都瞧着替小姐憋屈。
锦俏在心里打抱不平,心疼陶邀。
陶邀自个儿却是并不在意。
“她可堵不着我。”
更难听的话,更难看的脸色,她都经的多了。
不在她眼里的人,怎么着都戳不着她眼珠子。
——
尹老夫人回了萱室,进屋就尹延昳还老老实实跪在蒲团上。
她一眼翻过去,走到正位前坐下,看都没看小儿子一眼。
“想清楚了没。”
尹延昳双手撑在膝盖上,眉心拧的死紧,绷着脸不吭声。
尹老夫人冷笑一声,“不说话,还不答应是吧?成,那你继续跪着。”
尹延昳咬咬牙,气恼开口。
“母亲到底为什么非得逼我这么做?自古以来亲上加亲都是一桩好事,我就不明白怎么到了母亲这儿就不一样?这样到底能得什么好处?!”
尹老夫人厉目瞪他,“得不了好处,就是绝对没坏处!”
“坏处?!表妹都成侧室了,再怎么她日后生的也只是庶子庶女,庶出罢了,能对清丽府造成什么坏处了?”
“就是因为是庶出!所以绝对不配生下来!”
尹老夫人震怒拍案,豁地站起身,两步走到尹延昳面前,抬手指着院外。
“让她进门做侧室,都是我大发慈悲了!不是你大哥,我绝容不得她见得着第二日的太阳!还想生庶子女,她想得美!”
“庶出的能造成什么坏处,你自己眼瞎了瞧不见!?”
“你看看,你看看你在这儿跪着的时候,你被人当成笑话看的时候,那两个庶子在做什么?!”
“他们在给你大哥跑前跑后的献殷勤,如今你大哥不在府里,东外院都交给尹延修那个庶子了,连主院那边看个脉都托付给那个尹延疏!”
尹老夫人越说越气,简直恨铁不成钢,手指头直接戳在尹延昳脑门儿上。
“你这个嫡亲的兄弟,是半点儿都指望不上!!”
“你还舔着脸为你那点子破事儿跟我在这儿计较计较!你堂堂一个大男儿,你能不能有点子担当?眼睛看得见,心里琢磨点子正事儿成不成?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尹延昳被恨戳了几下,憋着火儿嚷道:
“我就是不成器!我医术不及三哥,毒术不及四哥,我就这么大点子本事!我要连自己院子里的事儿都做不了主,我才真不算个男人了!”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也不跪了,干脆一甩袖子站起身来,红着眼跟尹老夫人对峙。
“母亲也是个女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什么还总喜欢为难别的女人?”
“大哥要娶妻,你就百般不乐意,我不过是不想辜负表妹,想照顾她,都答应只让她做侧室了,为什么还要难为她?”
“你要不愿让她生庶子庶女,何必逼我给她喂绝子药?我做不出这等孽事!大不了,我就不去她房里,这样总行了吧!”
吼完最后一句。
尹延昳眼眶通红泪意浅薄,不等尹老夫人再开口,甩袖子一瘸一拐的走了。
廊外,侍卫伍崖忙一把扶住他,“公子...”
尹延昳恼地甩开他手,“别管我!”
伍崖欲言又止,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