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你好生将养,若有不适就赶快请人来看,总归这屋子里院子里都是人,也避着嫌了,再多的虚礼,也不及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陶邀莞尔,“是,母亲。”
尹老夫人没再说什么,带着胡姑姑就这么走了。
锦俏送了人出来,回来时无奈的看着陶邀,轻轻摇头。
“虽说老夫人在不在的,也都差不了多少,但事还是那么个事,既然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要紧,那同杜府过聘仪的事宜,就不能等宗主回来了再去商谈?偏要她亲自去不可?”
春迎立在床边替陶邀打扇,小声接了句。
“不是说了,是杜夫人的生辰宴吗?”
锦俏扯了扯唇,“再是生辰宴,府里一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就没人管我们夫人了,也不应该吧?”
陶邀不想挑尹老夫人的理。
真要挑,挑到明日里也挑不完。
何况她这个做儿媳妇儿的,原本也没有多尽职尽责。
不过,看锦俏心里这么不平,她还是说了缓和话儿。
“由不得她不上心,上回因为让薛家女做侧房的事,清丽府在杜家那头,已经是很不地道,老夫人怎么也是要多弥补小儿媳几分,聘礼都多添了两成,还差这点子态度?这才哪儿跟哪儿?”
谷雨悄悄撇嘴。
要她说,老夫人就是偏心!
不喜欢大儿媳,所以她们夫人就得事事往后让。
等以后五奶奶进了门儿,老夫人的心,还不一定要偏到哪儿去了。
锦俏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噤了声,转而提起尹延君要回来的好消息。
“这下宗主回来,看夫人这么辛苦,该是很心疼,铁定会日日守着夫人,也就不用麻烦老夫人和三公子了。”
陶邀闻言笑弯眼眸,“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同我父亲相处的怎么样,该是捎带了许多好东西给我才对。”
锦俏失笑,伸手接过春迎手里的团扇,继续替她扇着风。
“还是夫人了解老爷,奴婢猜,定是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说不定还有金锭银锭。
她们老爷啊,什么时候都怕小姐在外头,没钱花。
陶万金向来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什么时候出门在外都不缺钱,那就不会受委屈。
这套‘道理’,在陶邀横行江南嚣张跋扈的那些年里,得到了十足的印证。
但在盛京城‘鬼迷心窍’的那阵子,不能算。
他也相信他闺女,是那种轻易不吃亏,但吃一堑就长一智的。
虽然如此,但是他这次给陶邀准备的几箱子金锭银锭,最后还是被尹延君给辜负了。
陶邀知道后,也就是笑不可遏地乐了好一阵儿,这就是后话了。
这晚,尹老夫人不在府里,尹延疏特地跑来主院外,交代负责守院子的齐管事。
“主院但凡有任何事,随时来禀给我,我一直在府里。”
齐管事忙应下,“是,三公子。”
尹延疏点点头,从主院外离开,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门,就见尹延修坐在院子里角落的石桌前,正弄了一堆草药,在那儿捣鼓。
他俩自小到大,都是住在同一个院子的。
习惯了被忽略,也就没想着专程提出来分院子住。
他走上前坐下,打量了一眼桌上药材,蹙了蹙眉。
“你捣鼓这些毒物,能不能不带到内府来?被人瞧见了,也不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