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小声说着话,早膳很快送进了屋。
两人一边用膳,轻言笑语的说话声也没停。
屋子里,锦俏和春迎几个忙来忙去,继续收拾箱子里的宝贝。
那些首饰能用得到的,尽数都收在了梳妆柜里,剩下一些过分华丽不便于佩戴的,干脆就连带箱子一起,抬去了尹延君的私库。
膳后,趁着陶邀喝药的功夫,尹延君溜达到西厢房去看了看。
他对两张小摇床的工艺样式,也十分满意。
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空闲了,就到老木匠家去,照着陶邀闺房里那张宽敞舒适的拔步床,再给她定做一张。
回屋时,在廊下瞧见齐麟正在立院门外,同齐管事说笑着,便扬声唤人。
“齐叔!”
齐管事被这一声传唤惊得一愣,顿时看来,瞧见宗主立在廊下等着,忙快步走进了院子。
“唉~,是!宗主?”
“先头交代你找乳母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齐管事听言,垂着手如实回道:
“老奴先前是看好了两个,就是还在打问,想再等等,多寻摸几个挑挑,挑个更合适的,毕竟是伺候小公子的,这可不能马虎...”
尹延君点点头,又说,“夫人一直惦记着,尽快这两日给定下来,有合适的人,不拘泥于几个,到时都带进府来,我亲自挑。”
宗主又特地叮嘱了,齐管事脸色立时端肃,沉声应下。
“唉,老奴知道了,这两日就领人来。”
“嗯。”
尹延君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齐管事跟齐麟对视了个眼色,压低声训了他一句。
“跟你说的事儿,你抓紧的,别不放在心上,听见了没!”
齐麟板着脸点点头。
齐管事瞪了他一眼,便提脚匆匆走出了院子,紧着去办宗主交代的差事。
齐麟刚被齐管事抓着,念叨了半天催促娶妻的话。
这会儿人一走,他立时觉得浑身轻松。
于是,他挑眉暗舒口气,手随意搭在剑柄上,神色恢复以往的疏冷,身姿笔挺的立在廊下守着。
紫菱抱着从浣衣房取回来的衣裳走进院子,见他立在廊下,眼神飞快的闪了闪。
她垂下头,端着衣裳加快脚步穿过院落,拾阶而上,与齐麟擦肩而过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紫菱从屋里出来,见他还抱着剑立在那儿,脚步踌躇着停在了他身后侧。
她垂着眼咬了咬唇,指尖掐在一起,像是下了决定似的,缓缓抬头看向齐麟,细声开口。
“齐侍卫...”
齐麟双臂环抱,闻声侧脸看过来,冷硬凛厉的面廓眉眼,无形中给人压力。
紫菱咽咽口水,也不敢看他,硬着头皮说道。
“我闲来无事,打了个络子,我看你佩剑上的络子有些磨旧褪色了,要不我这只,就送给你吧...”
齐麟目无波澜,听她语声细弱蚊吟,再看她从袖兜里取出一枚蓝紫色的络子递过来,顿时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他幽黑眼眸微眯,淡淡撇开脸。
“不需要。”
紫菱一愣,眼睫轻轻颤了颤,捏着络子的手微紧,还想再说什么。
“你,你还是收下吧,毕竟我留着也没有用处...”
“不需要。”
紫菱,“......”
她怔怔看着男人黑衣挺拔的侧影,通身上下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她眼底闪烁的微光渐渐黯淡,垂下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碎步匆匆的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耳边清静下来。
齐麟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恢复一脸的淡漠。
殊不知他身后的堂屋里,不小心听到这一幕的谷雨悄悄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又折回了内廊。
锦俏正跟满秋和春迎说话,不经意间转脸,瞧见她脚步飞快地返回来,不由挑眉。
“不是要你去找紫菱,让她带着你去东外院给夫人取药吗?怎么又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