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邀眉眼淡淡,摇了摇头。
“常理来说,我必定会多想,惊动老夫人那边,这正是她在我眼前晃这一遭,所打的主意。”
“真要说起来,小叔子的私事,尤其涉及到他房里人,我做大嫂的,最好是不插手,不关注,也不清楚。”
“不然以后五弟媳进了门,该如何相处?”
锦俏,“那就,当做不知道吗?”
真要这样,回头万一闹出什么。
那薛莹但凡提了夫人一句,到时候尹老夫人势必会觉得,夫人明知道薛莹在府里,却对这种居心叵测的人置之不理,也并不关心五公子的名声,和清丽府的颜面。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陶邀清浅勾唇,“妇道人家的把戏,我懒得掺和。”
“那薛莹真要使什么阴谋诡计,也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就更应该见不得人的处理,直接让齐管事去禀了宗主吧,也不用惊动老夫人。”
尹延君若知道了,势必直截了当的,不惊动任何人,将人拿了丢出府去,也就闹不出多大的声势。
可比让尹老夫人大半夜的气怒发作,拿人问罪,计较这计较那的,干脆利索多了。
她刚出月子,可让她清静清静吧。
锦俏自出去找了齐管事交代给他。
陶邀收拾妥当,便吩咐满秋熄灯,自顾上了榻歇息。
——
彼时,东外府与内府相通的甬道东侧廊亭里。
尹延昳四下张望一眼,见没有人,立时皱着眉开始训斥少女。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让你待在闺房里,不许随处走动吗?”
他饮了酒,方才出来小解,看到躲在暗处唤他的薛莹时,吓了一跳。
薛莹看着他皱眉厉斥的神情,怯怯地揪住他袖口。
“阿昳表哥,我...”
尹延昳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
他一把抽出袖子,眼神严厉的盯着薛莹,肃声开口。
“你明知今日是什么大日子,你还敢背着舅父偷偷跑进清丽府来,薛莹,我不管你是想干什么,别再惹事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见他说完就转身,毫不迟疑的就要离开。
薛莹神情慌乱,连忙追上去,不顾一切似的抱住他腰身,语声哽咽而无助。
“阿昳表哥!别走,你别走,你听我说完话好不好?”
尹延昳身形僵直,眉心紧拧,伸手扯她。
“你干什么?快放手!”
“你别走,你听我说完话再走,好不好?”
“你先放手!”
尹延昳又恼又慌,怕争执声太大惊动人来,他抬眼打量着四周,用力将薛莹的手扯开,慌忙退开两步。
“阿昳表哥...”
“你别过来!”,尹延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伸手指着她,“你说,你就站在那儿说!”
薛莹含泪的杏核眼儿里布满委屈,想上前,却又因为尹延昳的退后和急声制止而顿住脚步。
她一脸难过和黯然,低低抽泣着开口。
“我今日来,就是想当面跟阿昳表哥道个歉,我知道我那日不该那么设计你,可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在薛府里,没了母亲,没有人会再管我死活的,我只是想求个好归宿,好依仗,阿昳表哥是这世上,我唯一崇拜和信任的人,能嫁给表哥,就是我认为最美好的归宿...”
尹延昳心底的焦灼和慌乱,因为她这番委屈哭诉,稍稍分了心。
他满眼复杂看着柔柔弱弱的薛莹,态度再也没办法那么生硬。
他沉叹一声,“你有话说话,能不能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