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姑抿抿唇,声音放轻,“宗主说的也没错,那当年,您的确是坐在老宗主身边,受过几位宗亲弟媳的礼拜...”
“那能一样吗!?我上头无公婆,是这清丽府主母,那些族亲请我和老宗主前去,那是为了要老宗主和我给他们做脸面!延君和阿昳那是嫡亲的兄弟!我这个做母亲的还健在呢!”
胡姑姑噎了噎,好声好气地哄劝。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也不必再这么上火,再言之,夫人也是听宗主的,老奴看夫人还是好的,至少知道亲近妯娌。”
尹老夫人身子斜倚,鼻腔里冷嗤一声。
“阿昳媳妇儿能跟别的妯娌一样?她做长嫂,关照弟媳还不应该?”
胡姑姑看她一眼,噤了声。
也不试图说什么了。
反正老夫人就这么个性子,她不高兴的时候,劝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听尹老夫人自接自话儿,“做宗主夫人,就该有宗主夫人的气度,她若是敢带头给弟媳下马威,那才是让人看笑话。”
“算了,大喜的日子,我也懒得多计较,现今就等阿昳小两口儿日子过起来,早日开枝散叶,我也就了却一桩心头大事了。”
胡姑姑听言,趁机转移话题。
“那薛府那个......”
尹老夫人面若寒霜,“先不管她,能清静一日是一日。”
胡姑姑轻轻点头。
——
陶邀在睡梦中一阵窒息憋醒,思绪迷迷糊糊回笼,先嗅到清冽的酒气掺和着熟悉的松香,唇上是温柔缠覆的触感。
她眼睛都没睁,上挑的眼尾便已经弯出笑弧,手臂也自发的挽抱回去,笑声轻细。
“宗主~”
尹延君沐浴过,发梢上的湿意还未干,内裳也穿的松散。
听见她呢喃笑呓,知道人醒了,将怀里人卷了卷抱紧,细细啄吻沿着她唇畔,腮颊,滑落进颈侧肩窝。
陶邀痒的不得了,被他闹得睁开眼,又气又笑的扯他耳朵。
“扰人清梦,讨不讨厌?”
男人低轻闷笑,重新在她唇上亲了两口,抱孩子似的将她横抱在臂弯里,温润褐瞳笑凝着对视上她漂亮的眸子。
“月上中梢了,再睡可就错过晚膳了。”
陶邀扭头看了看帐外天色,见屋里已经灯火通明。
她窝在男人怀里徐徐伸了个懒腰,一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才泪汪汪地说。
“我一点都不饿。”
“一日三餐为人之根本,既然醒了,不饿也要吃一些。”
他不由分说,将人扶抱着坐好,弯腰拎起床边绣花鞋,握着她一只小巧玉足轻轻套进去。
陶邀撑着手臂,见状笑盈盈的配合着他,将另一只鞋也穿好。
“宗主何时回来的?”
“天黑前。”
尹延君站起身,握住她手腕将人拉起来,牵着往外室走。
“岳父大人今日被人围着敬酒,一时高兴,喝的有些多,我将他送回去照料好了,等他睡下才回来。”
陶邀挽住他臂弯,听罢一声感叹。
“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话果然没错。”
尹延君笑了一声,扶她在膳桌前坐好,先盛了碗汤递过去。
“先喝些汤顺顺喉。”
陶邀刚接过碗,汤勺都还没送进嘴里。
就见堂屋帘子一掀,齐麟健步如飞的冲进来,神情肃穆,少见的有些失态。
“宗主!故渊王氏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