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手不错,像是专门培养的扒手,自我上身盗走药囊我才察觉,怕招惹事端,我便没对她用毒,缠斗时她却故意虚晃几招伤在我手里,大哥,来人定是心怀叵测,想要借此纠缠上我们。”
尹延君面色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茶。
“可记得她的样貌?是誉王府的什么人,你可探听清楚了?”
尹延修微摇头,眉目冷沉。
“我甩开她便回了驿站,想来她本意就是与我生事,再纠缠上门,便也没刻意去查,全当不识得,到时誉王府真借此事找来,我们不认便是。”
似是不愿再多提此事,他转而提起今日买到的消息。
“近两月来,金氏二皇子派人隐匿行踪,两次来往于江南和盛京,不止如此,他手中私产也在秘密蚕噬京中商铺,行事倒是和聂离风极像。”
两方又来往,并且同时筹谋着同样的事。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在私底下已经结盟。
尹延君眼睫低敛,掩住眸中暗晦思量,视线虚无落在指尖杯盏中,杯盏被他修长手指捏着,缓慢晃了几下,杯中琥珀色的茶水却并未溢出分毫。
他忽然抬眼看向尹延修,“这暗市背后之人,可查出蛛丝马迹了?”
尹延修神色冷淡,“没有,这地方在盛京城盘踞二十多载,比当今金氏皇帝坐上龙椅的时日都久,内里每日来往交易的人鱼龙混杂,很难摸出底。”
尹延君暗叹一声,“继续派人暗中潜入,不急,至于誉王府那边,静观其变吧。”
夜至深,尹延修没再多待,话说完,便起身离开。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晨起,尹延君按例辰时一刻走出驿站,却见门外停了两辆马车。
今日不止金氏二皇子亲来过来,同他立在一起谈话的,还有个剑眉鹰眸一身瑰紫锦袍的青年。
那青年见到尹延君出来,先金氏二皇子一步迎上前来,并拱手见礼,神色急切。
“誉王世子金隅墨,见过尹宗主。”
尹延君如旧负手而立,温眉善目噙着和善浅笑。
“不知世子缘何在此?尹某即要入宫,为陛下诊治旧疾,怕是不好耽搁时间招待世子。”
誉王世子金隅墨赧然一笑,“我知宗主每日要往返宫中为陛下治疾,自是没有闲暇亲临誉王府,我母亲的顽疾已数年未愈,也不急这几日,自是陛下的龙体要紧。”
他语速加快,“故而今次来,实是因为家妹顽劣,在外中了何人暗手,如今毒发难忍,府医御医皆是束手无策,昨日我与二殿下见面,听闻尹四公子此次也随宗主一道前来,四公子精通天下奇毒,见多识广,不知尹四公子可否随我往誉王府走一趟,救家妹一命。”
尹延君闻言挑眉微讶,“哦?令妹在京中还能被人下毒?”
誉王世子眸光黯然,脸上的笑十分牵强。
“家妹顽劣,日常与人结怨颇多,让尹宗主见笑了,不知四公子他...?”
尹延君摇摇头,自台阶上下来走向马车,似是不愿再耽搁,便随口回道。
“延修的行踪我亦不知,世子不如再等等,或是派人进去寻他,他若在,应当会随誉王世子前去的。”
他踩着矮凳登上车,回身笑唤金氏二皇子。
“二殿下,我们还是快入宫,时效一到,若未施针,陛下的腰又要疼了。”
金氏二皇子连忙应声,“是,这便启程。”
他转身上车,一边回头叮嘱誉王世子。
“你不妨派人进去寻一寻,没准四公子还在驿站的房里,堂妹的毒耽搁不得,快去吧。”
誉王世子立在车边,点头垂眼。
等马车驶离,他才淡淡侧目看了一眼。
请不动尹延君,就从尹延修身上入手。
他就不信,还没个攻破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