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延君听言,挑眉失笑。
“不错,是好事。”
箫先生当年为了叔父,不止毁了自己的刀,还从家族内被除名驱逐。
这些年过去,他犹如无名游侠般,只围着尹二先生转,活成了他的影子。
如今是因着用‘阳芝’为箫宗主医治顽疾的事,才与箫家关系缓和。
两人能留在故渊过年,的确是好事。
“叔父心中对箫先生有愧,若是能就此化解他跟箫家的隔阂,就此让箫先生能重回箫家,再好不过。”
陶邀想了想,素手托腮,趴在榻间小几上,浅笑看着对面的男人。
“那若是这样,等过年时,岂不是只有我们和孩子,外加一个五弟妹在?”
尹延君笑睨着她,似有所悟。
“今年事太多,夫人又有了身孕,不易操劳,五弟妹亦是,要么,年夜宴便先不办了?”
跟一些原本就不怎么亲近的宗亲族人,这家宴办不办也无妨。
说不定别人也觉得应付起来有些烦,倒不如各自在各自的院子里吃个团圆饭。
陶邀笑弯眼梢,贴在颊侧的素指动了动,“我听宗主的。”
尹延君心下失笑,搁下手里茶盏,腕骨随意搭在膝头,语声散漫的同她商量。
“这两日东外府那边也放了假,外头店铺没几日也该要陆续闭店,账也收齐了,除却给各院发去这月的例银,看似也没什么可忙的了。”
陶邀静静听着,点头附和。
“嗯,的确,也让我们清静几日,宗主手头的事,也忙完了?”
“先前积攒的太多,我这两日赶赶,趁着那些长老和管事都还没闲,尽快处理完。”
“宗主别太累。”
“不累,都是些常年处理惯了的公务,不费什么心,夫人正好可以趁这两日,安排安排,我们也好尽早动身。”
陶邀微眯的桃花眸缓缓瞠开,心下隐有预感,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他。
“动身?去哪儿?”
“回江南。”
尹延君语气云淡风轻,重新端起茶盏来,“夫人担心岳父,我怎会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先前给岳父寄的家书,他老人家也一直没个回信,趁我们这段日子清闲,我陪夫人和孩子回去省亲,夫人也许久没回娘家了。”
陶邀唇瓣微张,神情依然惊愕,难以置信。
“回江南?宗主陪我回江南...”
尹延君淡淡掀睫,眸溢浅笑。
“总归我要同聂宗主商议些事,早晚要亲自去趟江南府,不如就趁这个年节,我们回去陪岳父大人过...”
未等他说完话,隔着小几的妻子兀地倾身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脖颈。
尹延君眼疾手快,才没将半盏茶水泼到两人衣衫上。
“宗主~,宗主真好,宗主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最好的女婿!”
怀里的人喜不自禁,甚至身子从小几上挪过来,挤进了他怀里。
尹延君哭笑不得,放下手里茶盏,修长大手揽住她腰背轻轻拍了拍,低柔训斥。
“夫人再是激动,也不能忘了自己还有身孕,不许再这么莽撞。”
——
于是,翌日一早,锦俏刚回主院来伺候,便听陶邀说今年要回江南过年。
锦俏惊讶至极,“回江南?真的?!”
陶邀坐在榻上,笑盈盈看着谷雨和满秋忙来忙去的收拾行李。
“自是真的,宗主素来言而有信,我还要问问你,平哥儿的病可好些了?这趟天寒地冻,虽是走水路,但来回我们要耽搁月余,若不然你便别随我回去了,免得折腾孩子...”
“奴婢当然要陪夫人。”,锦俏也难掩喜色,“下次再回江南,可就不知晓是什么时候了,奴婢陪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