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一山不容二虎。
大宗世族只在乎大宗世族的利益,根本不允许他们的地盘上,出现另一个在任何方面威胁到大宗世族利益的家族。
说白了,江南府永远不会改变对陶家从心底里的蔑视。
因为他们一旦高看了陶家,抬举了陶家,就说明聂氏自己没本事,还要依仗一个商户充大宗世族的脸面。
尹延君是体会到她今晚心情不佳了。
他暗自叹气,顺着她说,“说白了,没有陶家这个财神爷,江南府聂氏就是寒门儒宗,该是四境中最清贫的大宗了。”
所谓的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抱着一堆之乎者也的书卷,还谈什么锦绣江南?
陶邀想着,有些解气了。
她眼底笑意渐深,也有心情跟他聊别的。
“方才我送孩子去厢房,聂夫人打听清丽府,话里话外还说清丽清贫呢。”
“哦~”,尹延君倒没觉得什么,甚至还笑了一声。
陶邀鼓腮,“她还说宗主风流成性!不相信宗主真的待我好。”
尹延君笑意收敛,脸色瞬淡。
“那是有些讨厌,如何能不盼着别人夫妻情深?恶意揣测人,心思阴暗。”
陶邀有点同仇敌忾,“不错!我就是气不过,她瞧不起清丽,又质疑宗主,还不盼着我过得好。”
“我看出来了,当年都说宗主的母亲想跟江南府联姻,可聂夫人以聂浔羽年幼为由推辞,实则主要原因是瞧不起清丽,看不上宗主!”
“我就要让她看看,宗主待我多好,气气她!”
尹延君心里有些暖,也明白在宴席上她为什么暗暗跟拿娇了。
“我如何,夫人知晓就好,无需在意外人如何看,她们不配了解。”
陶邀轻哼一声,下巴微昂,“她既瞧不上我,也瞧不上宗主,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有多有眼无珠也好。”
尹延君淡淡一笑,握着她手没再说什么。
夫妻俩在车内闲唠了一路。
回到府里,下车时,陶邀已经不气了。
车子径直停在了锦绣芳华的院外,乳母已经抱着两个孩子回屋安置下。
尹延君和陶邀相携回了主屋,又各自洗漱过,躺到床上时,陶邀想起正事。
“看聂氏今天的态度,分明是不想撕破脸的,可我父亲要从江南郡迁离,势必得跟他们拉扯一番,宗主说跟聂宗主谈,是想好对策了?”
尹延君揽住她轻轻拍了拍,声线温润。
“陶家要迁离江南郡,但江南府和清丽府还是要维持表面的姻亲关系,聂宗主不会太为难我,夫人不必忧心,这件事交给我便好,这些日我先相帮着岳父料理完店铺出让的事。”
“夫人便安心陪岳父过个年,一切等年后,我再同聂宗主商谈。”
陶邀对他自然放心,故而也没再多问。
尹延君等她睡着了,才枕着臂静静思量。
他预备从聂离风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