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推翻金氏皇族的统治。”
尹延君笑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聂宗子,别冲动。”
“不是冲动,我想了许久,金氏皇帝德不配位,皇子皇孙同他一样野心勃勃,这样下去,与世宗大族闹翻脸,是早晚的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尹延君缓舒口气,撂下箸子,温声问他。
“别说没那么容易,便是推翻了金氏,澜国不能无主,下一个,谁来坐上那个位子?”
“在盛京氏族中选民心所向者。”
“民心是不可测的,他们所向的,永远是给他们带来最大利益的,况且盛京城的民心,不代表江南,故渊,和清丽。”
尹延君说着,淡笑看了聂离风一眼。
“你要记着,不管是谁坐上帝位,只要他是君主,就总想一统国土,世宗大族的存在,违背君主一统国土的理念,所以我们永远会是帝王的眼中钉,无关乎谁做帝王。”
聂离风眼眸深暗,“尹宗主的意思,是不支持推翻金氏皇族的统治?”
“我是提醒聂宗子,不要冲动。”
“倘若要尹氏坐上帝位呢?”
尹延君失笑摇头,“我没有那份雄才大略,更不揣这份野心,聂宗子不必试探我。”
清丽灵山秀水日子不问世事,很舒适,何必自找麻烦?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拿捏金氏皇帝!”聂离风的语气重了些。
尹延君满脸意外看着他,“聂宗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少装模作样!”聂离风眼眸凛厉,“金氏皇帝屡次请你入京诊治,去年年关后,身体就每况愈下,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
尹延君褐瞳微动,似是想到什么,他唇边笑意浅淡。
“金氏二皇子,倒是对聂宗子十分有诚意,这是不是也变相代表,他对江南府势在必得。”
聂离风气怒拍案,“尹延君!你自己先跟金氏二皇子背地勾结,却还来佯装正派监视提点提点我江南府,你如此监守自盗,有什么立场来说我!”
“不错,我是曾帮过他。”
尹延君大方承认,“我同邀邀婚宴后,朝曦公主的惨死,甚至于宋皇后的倒台,宋氏被连根拔起,都是我协同二皇子下的手,我也的确让延修对金氏皇帝下了毒,又如何?”
聂离风豁然起身,死死盯着他。
“你果真表里不一,自己背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与金氏皇族相勾结,你还说自己没有野心!你相卖金氏二皇子的情面,想助他登上帝位,说不定你还对金氏二皇子也暗下黑手,企图用一样的手段拿捏新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尹延君似笑非笑,神态云淡风轻。
“如你说的那份心思,挟天子以令诸侯,未免太费事了,金氏皇族的人我都能得手,盛京城多少氏族竞相求我登门,我直接毒死了所有人,在毒死了江南府,让我叔父设法用药控制故渊府,自己做皇帝一统澜国,多好。”
聂离风喉间哽堵,紧紧捏着拳头,“你不必阴阳怪气,你未必没想过!”
“真正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是聂宗子你吧?”尹延君哂笑摇头。
“尹延君!你休得污蔑我!”
“是污蔑么?毕竟聂宗子连推翻金氏皇族这样的念头,都敢拿出来商议,倘若谈不拢,你退而求其次,辅佐金氏二皇子继位,以江南府的底蕴,聂氏子弟的才学,入朝辅佐新帝治世,把控朝政,顺理成章得心应手,不是么?”
聂离风黑了脸,“我没这么想!”
尹延君才不管他怎么想,乐不乐意听。
他继续说,“激动什么?我不过是被聂宗子恶意揣测过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聂宗子方才那样说我,我都未曾恼怒,换位而处,聂宗子又何必这么大反应?毕竟清者自清,难道聂宗子是因为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
“尹延君!!”聂离风拳头捏的咯吧想,愤怒地死死盯着尹延君,“你敢说你帮着金氏二皇子做那么多事,没有私心!”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