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是自幼就不识得‘勤俭持家’为何物吧?
转念一想,杜汐又忍不住蹙眉,“大嫂出手这样阔卓,三公子帮着她管生意,不知道要从中捞到多少油水,怕是齐管事都十分得益,五爷真是不争气!”
齐妈妈,“......”
——
陶邀当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嫌麻烦,故而提前拨了收徒大会的款项给齐管事去筹备,纯粹不想费心去管事,花钱买自在而已。
却是无形中,对别人显摆了一番‘阔卓’。
她正盘膝坐在竹榻上,翻着三匣子契据和欠据,拨着算盘合算聂离风究竟欠下陶家多少钱。
陶万金是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
这些契据和欠据直接全部丢给她,便一副不再过问的态度,实在令人又气又无奈。
不过,这也表明了,他是不打算再要回这笔银钱。
既然给了她,陶邀当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毕竟,她父亲只那三十几口箱子的积蓄,都足够他后半辈子挥霍度日也花不清了。
算盘直拨到傍晚红霞漫天时,陶邀拨的手都酸疼。
她正揉着手腕若有所思,锦俏便进来传话。
“夫人,可以用晚膳了。”
“嗯。”
她下榻穿鞋,“婉婉和熠儿呢?”
“先头刚睡醒,正跟着乳母和谷雨,在厢房玩儿的高兴。”
陶邀起身往外走,听言不禁失笑,准备用过膳后,便过去陪陪两个小家伙儿。
她这边正吃着,满秋掀帘子进来,怀里抱着洗好的衣裳,微微抿着嘴一脸复杂。
锦俏看她一眼,一边替陶邀布菜,一边柔声轻嗔。
“杵在这儿看什么?还不快放下东西,同谷雨倒着去用晚膳?今晚可是你值夜。”
满秋抿着的唇噘了噘,站着没动,闷声闷气地开口。
“夫人,奴婢听说件事。”
陶邀掀睫看她,箸子上的菜塞进嘴里,“什么事?”
满秋眉心浅蹙,将下头人传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同陶邀复述了一番。
最后还愤愤咕哝,“一个个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做事白受供养就罢了,还总挑人理,夫人不过是带陶老爷转了转铺子,他们便一个个揣度那么多有的没的,这要是宗主在...”
这事齐管事没敢告诉陶邀。
府里人自然也不敢当出头鸟,对她身边伺候的侍婢们也有心防着。
这次若非被满秋凑巧听到有人议论,怕是陶邀现在都没察觉,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将她和父亲猜测成,欲想窃取尹延君家业的居心叵测之辈。
她捏着箸子微怔几秒,卷密睫羽轻眨。
“我属实没料到会有人无事生非至此,他们都这么认为的?”
满秋皱着眉头用力点头,“嗯,奴婢都亲耳听见了!”
陶邀默了几秒,扭头抬眼看向锦俏。
“既然如此,你干脆明日去趟陶府,请我父亲到清丽府来,小住一段日子。”
锦俏:???
满秋:???
确定不是火上浇油?
陶邀垂下眼继续用膳,语气满不在乎。
“随他们怎么看,我这人最不爱背虚名了,反正说都说了,总不能让他们白说,父亲若真肯帮我,我才是求之不得。”
“不用多理会,总不过等宗主回来,谁还敢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