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是在想,那明珠郡主,该不会已经落到了谁手中?”
陶邀一字一句压低声,“比如,金氏二皇子。”
尹延君并不意外陶邀会这样猜测。
因为他也有一样的猜测。
“的确有可能。”
“表面上,誉王世子是收到了明珠郡主的密信,才带着誉王府跋山涉水到清丽来求医,可他们刚离京不久,盛京城那边誉王便出了事,誉王被贬为庶人,金隅墨理应赶回盛京城去继任王位,但他却半点都不急,仿佛笃定他那些兄弟夺不走王府的一切。”
“他那么笃定,总归得有原因。”
“我言辞间试探过他,预料他来清丽,也跟那金氏二皇子有点关系。”
“眼下盛京城乱成一团,金隅墨没有表面上那般胸有成竹了,正是几股势力夺嫡的时候,无论是为了誉王的位子,还是支持他背后那人以谋从龙之功,他都该快马加鞭赶回去。”
“但他没有那点能耐和胆量,只躲在清丽,又几次往盛京城递信...”
“实在是金氏二皇子自顾不暇,根本已经顾不上他。”
尹延君说的口干,端起手边茶盏抿了两口,抬眼与陶邀对视,继续说道。
“所以,明珠郡主若尚且自由,她就算为躲延修,也应该赶来清丽郡,待在离延修很远,还离金隅墨和誉王妃很近,且延修就算追来,想对她出手也要三思而后行的地方。”
“可倘若她现在并非自由身,是在金氏二皇子身边,那说不定会成为金氏二皇子翻身的一张牌。”
金氏二皇子拿明珠郡主跟尹延修提条件。
一多半几率会达成目的。
屋内静了几瞬。
陶邀再次开口,语声徐缓迟疑:
“宗主...”
“嗯?”尹延君眉峰轻挑。
“不是我多想,四弟追着明珠郡主跑,当真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药人?”
尹延君缄默片刻,没答话。
陶邀便没再问。
尹延修是什么样的秉性,又是什么样的行事作风,尹延君应该比她要了解。
有些事不能乱揣测,也不好乱定论。
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她继续低头拨算盘,“如今也的确不是顾及那些私人感情的时候,只期望明珠郡主不是落在金氏二皇子手里了,可若她真被金氏二皇子利用来跟延修提条件,宗主预备如何?”
尹延君拨着茶盖,声线很淡。
“无妨,他体内早已被延修埋下毒,只不过尚未发作罢了。”
他们能左右金氏皇帝的生死,搅乱盛京城的浑水。
那即便是换了金氏二皇子,也一样能故技重施。
“真的换个人坐皇位,还要费心筹谋如何得手,金氏二皇子,至少已经里里外外摸了个清楚。”
“只要他这次能学老实,不再耍那些小心思,也不是非得让他跟金氏皇帝一起玩儿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