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汐浅笑嗯了一声,“大嫂下个月也要生了,如今都不让去打搅她,她掌着大权,因着快要临盆,府里事情都交代给了旁人去料理,五爷也得到这机会历练。”
杜夫人听罢,不禁感慨道。
“趁这机会,姑爷能历练出来也好,他到底跟宗主是嫡亲的兄弟,他稍稍有点本事,宗主拉把一把,你们将来日子就好过很多。”
杜家长媳看了看婆母,压低声叮嘱小姑子。
“宗主夫人跟你一样的年纪,她都要生下第二个嫡子了,又掌家又有嫡嗣撑腰,尹宗主过去多年少风流的人,外宅娘子养了多少,现今也被她拿的老老实实,院子里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
“你这长嫂手段厉害,你该跟她多讨教讨教,走的近些,对妹夫对你都有益处。”
她在家里也是长媳,帮着婆母管中馈,知道这其中益处多大。
这番话,可谓掏心窝子了。
杜夫人点点头,也说,“听你大嫂的,没错。”
婆媳母女三人,就主院那边又聊了一会儿。
直至夜深,杜夫人和杜家长媳才回了房歇息。
整个安宁斋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安稳入睡。
唯有被禁足在房里,不准随意走动的薛莹,独自坐在紧闭的窗前,彻夜未眠。
房里熄了灯,黑洞洞的,凄凉冷清,她只能听到自己匀稳的呼吸声。
眼前的窗户也关着,她枯坐到天亮,也无人问津。
这大概,就是她这样委顿下去,后半辈子会过的日子吧?
薛莹眼神空洞黯然,她不想活了,可她舍不得死。
很想很想见她的昳表哥,想让他过来陪陪她,抱抱她...
倘若尹延昳此时在,大约能发觉,薛莹的状态很诡异,很不对劲。
可惜,他不在,而且这些日子,都不会过来。
——
又过几日,主院这边,陶邀收到了尹延君的书信。
信上说,盛京城大局已定,金氏二皇子凭着先帝遗诏在手,名正言顺登基。
新帝登基是大事,江南府和故渊府都去了人送贺礼。
因此,尹延君要在盛京城待到新帝的登基大典过后,才启程回返。
算日子,大约还要十日半月。
陶邀掰着指头算了算,等他回到府里,就是自己临盆的那几日。
......
很快到了满月宴,尹老夫人给小孙子取名,取了个‘越’字,尹卓越。
这名字一听,是继长孙的‘熠’字下来的,且还朗朗上口。
尹卓熠,尹卓越,连带长孙女的尹灼,只听三个孩子的名字,都很亲近。
一模子里套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父同母生的。
大约在老人眼里,不管是哪个儿子生的孙子,都是一样的亲。
满月宴虽然办的不及宗主嫡长嗣那时大宴四方热闹,但整个清丽郡该请动的富贵门邸都请到了,给尹延昳和杜汐的体面撑得足够。
陶邀即将临盆,却也挺着肚子出席,毕竟尹延君不在,作为长嫂,她还是该尽长兄长嫂的心意。
她送与孩子的满月礼,自然是满场族亲所赠中,最贵重的。
纯金镶嵌五彩宝石的璎珞项圈。
沉甸甸的,大人戴着都要压弯脖子。
宗主夫人很有钱,这件事,整个清丽人尽皆知。
再看到这豪奢华贵的金项圈儿,所有人都不意外。
杜汐喜不自禁,围着陶邀道谢,关怀备至,表现的亲切的不得了。
妯娌俩之间亲近有加,倒叫那眼红的人止不住满腹酸气,心里猜测。
宗主夫人出手这么大方,就不晓得等她肚子里的孩子满月时,五奶奶又会拿什么礼来回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