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按着腹部原本的伤口位置，诚挚道：“两条半命的恩情加身，宁缺此身已经不完全属于自己！”

“在恩情偿还之前，宁缺不能嫁给任何人！”

雷霆呆住了，追问道：“是谁救了你？”

宁缺摇摇头，回道：“不清楚，只知道恩公脸上带着深邃如夜的面具，其真名为夜魔。”

“竟然是他！”

雷霆大吃一惊，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恐怕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个夜魔！

“能够在肉山寨主手下将宁缺救出来，那个夜魔的实力恐怕在半步以上！这样一个人物如今竟然成了我天命城的居民！天命城果然是天命所归！”

“更重要的是，这个夜魔竟然能疗愈宁缺身上的旧伤，这等手段在九城之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等人才，必须留住！”

雷霆一扫刚刚的苦闷，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才为雷霹雳留住夜魔。

不过，宁缺不愿意嫁给雷霹雳，终究是一件憾事。

雷霆稍作沉吟，说道：“老夫对你有恩情不假，但你这些年来为天命城所做的一切，也已然无愧于天命城的任何人，这一点，老夫心中有数，也不好再强迫你。”

宁缺大喜，赶忙拜谢：“多谢义父成全！”

雷霆沉声道：“老夫不管你如何向夜魔报恩，但你要记住，你是天命城的人！”

“你说老夫道德绑架你也好，说威胁你也罢，你都必须记住：除非禁忌山区内的魔雾之源消失，否则，你永远欠天命城的一份义务！这份义务，到死都不会结束！”

“你生是天命城之人，死也是天命城的鬼！”

宁缺正色道：“宁缺明白！”

雷霆这才点点头，神色稍微平复下来，随口道：“老夫不会再强迫你，但霹雳那边，要你自己去表态，还是那句话，你们的事情，老夫不干涉……”

宁缺拜别。

次日，雷霹雳凯旋而归，看见宁缺出城迎接，心中暗道：她果然没事，此番来迎接，正是最佳的求婚时机！

雷霹雳信心十足，当即丢下身后的亲兵，先一步策马抵达城门外。

“恭迎城主凯旋！”

宁缺带头高呼，聚集在城外的居民们也纷纷跟着欢呼。

雷霹雳大笑一声，来在宁缺跟前，抬手示意居民禁声，并问道：“听老司徒说，你先前出城，说过除非天塌地陷、大海悬顶，否则休想娶你？”

宁缺点点头，回答道：“我是说过这话。”

雷霹雳又是一声大笑，随后跳下马背，立足大地之上。

“那你看好了！”

雷霹雳竟是当场倒立，双手撑地，双脚踩天！

“我双手托天！双脚不落地面！岂不是天塌地陷？”

居民们见状，哈哈大笑。

“一城之主，那是何等的尊贵？”

“而今为了迎娶宁将军，城主竟然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属实真爱！”

雷霹雳这一行为，在居民眼中非但没有降身份，反倒让他显得更加亲民了。

宁缺面无表情，却还是回道：“虽是诡辩，倒也合理。”

雷霹雳回正身体，继续道：“至于大海悬顶，自古如是！九天之上有无垠星海，以万千星辰为海，横跨古今，是为最大的海，又悬于众生之顶，岂不是大海悬顶？”

“妙！倒立破天塌地陷！星海破大海悬顶！城主有大智慧啊！”

“这等诚意！这等睿智！天下女子，谁能不心动？我一个男的都动心了！”

“宁将军！您就答应城主吧！”

如果宁缺没有遇到叶墨，按照原本的轨迹，她与雷霹雳将在这浪漫的环境下约定白首，成为后世佳话。

只见宁缺淡然颔首，回应道：“我的确说过，想娶我，除非天塌地陷、大海悬顶。”

“现在，你可以想了。”

“但是，我不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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