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行,贺宣说的已经不想再说了,可是每个遇到的人都很好奇京城是什么样的,昨日听于五郎说了一遍的于家人,还是不过瘾,听到贺宣开始说起京城,正屋站了好些人,小娃娃都蹲在边上似模似样的听。
贺宣简略的讲述一遍,最后提到通州的水果,这个季节已经有不少品种,“贡品的王桃虽然味美,不过村里的八月炸也好吃。”
“那是,这是今天刚摘的,正新鲜,四郎喜欢,把剩下都给你带上。”于姑母很是高兴,让儿媳把厨房的野果都给贺宣带走。
“不,不用了,姑母,还是留给小侄儿们吃,我又不缺这一口,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这么大了,还跟小娃娃争吃食。”贺宣连手里这根都没吃完,赶紧制止。
说完了京城的事,大家都出去干活了,留于姑母于姑父陪客。
贺宣把带来的头巾和毛笔给姑母,于姑母推辞一回,还是收下了,虽然自己不能用,可以留给孩他爹戴,毛笔更是好看,家里这几个孙子,哪个读书好,才能给他用,书念不好的不配使这京城带回来的笔。
爱惜的摸了摸,于姑母才放好。
“侄儿得圣上青眼,祖宗保佑,封了个小官,族长说是要办酒席庆祝一下,还没定好日子,等确定好了,于姑父姑母一家子都来吃饭。”贺宣邀请道,这事也顺道说了,之后自己要写的拜帖不少,怕事情忙不过来。
贺宣又坐了一盏茶功夫,表示自己还要去趟于里长家。
于家人挽留贺宣吃了饭再走,留不住只好送贺宣两人出门。
贺宣走到于里长家也很快,就在水井边上几户,于爷爷在菜园子里伺候蔬菜,贺宣也不进屋,直接在外边跟于爷爷招呼起来。
“于爷爷,摘豆角呢?”
于族长抬起头,看到是贺宣,问道,“四郎怎么有功夫过来?这是刚回来吧。”
“是啊,昨日到家的。”贺宣站在菜园子入口处回答道。
于族长把手里的豆角收一收,放到篮子里,就出了菜地,带着贺宣进院子说话。
在菜地收拾了一会儿,手上不免有些泥土,于族长舀了一瓢水,冲洗后,在裤子上擦了擦,让自家婆子上茶水。
贺宣已经说出经验来了,于族长问起,京城之行先讲一遍,然后送上礼物,跟于爷爷说过些日子,家里要办酒席,还请于族长赏光。
说的差不多,于里长也回来了,看到贺宣,免不了一番恭喜寒暄。
事情说的差不多,贺宣就要告辞,于里长挽留,在家里吃顿便饭。
“于爷爷,于里长,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今日家中已经做好饭菜,而且长途回来,确实辛苦,就让我早些回去躺着吧。”贺宣话说的实在,又透着一股亲近,于里长夫子俩把贺宣送出门,还在门口直到贺宣不见人影才往回走。
贺宣上午出门带贺青,下午带张小秋,两人快步回家,实在是不希望有人再拉着自己问京城皇宫大不大,是不是很热闹?
到家的时候,小兰三人已经在做饭,贺宣让小竹备水,洗漱一番,正好吃饭。
八月二十四,贺宣去县城,看望周夫子,中午午休的时候,跟学馆内熟悉的同窗聊了好久,邀请他们过些日子来村里吃席。
下午去顾川泽家一趟,把顾兄带的口信捎给顾母,让她放心。
最后是周爷爷家,至此,贺宣的探望之旅告一段落,可以在家清净几日。
周夫子给贺宣的建议是,举人,秀才这些有功名在身的,办酒席最好邀请一下,一来表达亲近,二来贺宣算是横空出世,哪怕日后去京城读书,跟大家熟悉一下也没有坏处。
至于富商之流,看往日是否有接触,要是之前就有往来的,也可以邀请,要是不算亲近的,最好不好过多接触。
读书人不喜商人的油滑,市侩,商人却总想攀附仕人,有些不顾场合的,闹出事来,就不好收场了。
周夫子这么建议,也是有缘故的,之前有学子中了秀才,因为商人送了不少贺礼,就邀请商人吃席,结果人家大张旗鼓的送了更多礼物,宴席上要跟秀才长子结亲。
这么一来,秀才的宴席就成了个笑话,大家虽然都嘲笑商人异想天开,却也觉得这个秀才眼光短浅,不值得深交。
贺宣回家后细想了下,周夫子这么建议固然有些偏见,却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圈子不同,不能硬融。
读书人清高,也不是不通事理,到时候就专门把有功名的秀才,童生放到屋里,开两桌,村里这些长辈也在屋里,其他的族人,村人就在屋外搭上棚子,摆上几桌,免得互相冲撞。
大致有了主意,贺宣就找族长商量办酒席这事,没想到族长比自己还急,不等贺宣去三里村,就来了贺宣家。
“四郎,你酒席考虑的如何?何日办?”贺族长进门后,屁股还没坐热,就先问道。
贺宣给族长倒水,“我正打算去找您,刚把拜帖看完,大致有个想法,还是要请族长帮着拿主意。”
两人足足商量了个把时辰,才把人员名单,日期这些都定下来,至于酒席菜色贺宣自己做主就行。
日子定在九月初五,主要是考虑到周夫子,还有学馆这帮小伙伴,初五休沐,也可以来参加。
人员就是贺宣的族人,还有盘溪村亲近人家,县城的夫子同窗,还有送过拜帖的秀才举人。
这样一算起码要十来桌,族长还给贺宣带来一个消息,就是县令知道贺宣回来,跟贺六叔的儿子打听过这事,是不是也要送个请帖去,邀请知县大人参加宴席。
贺族长的意思是,知县管着村里,最好还是打好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