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这两年在桃花林参加不少宴请,赏花赏的够够的,一点都不想去。
每次逛林子的时候,总会偶遇几个贵女,不是问路就是摘不到桃花,请人帮忙的。
凭着自己八风不动的态度,避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不然早就被母亲按住上门提亲了。
要是带着小四去赏花,想必这人满脑子都是桃子吧,说不定桃花也能想出两个吃法。
谢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瞥了一眼贺宣。
“桃花林只有这几日景色最好,等到端午,说不定桃子都长出来,你怕是只能明年去看了。”
贺宣只是找个话题,去不去的关系不大,转口问起皇家园林远不远?
两人随意闲话,打发下时间,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多时辰。
贺宣脱掉外衫上床睡觉前说道,“三哥,我睡外面吧,明日要早起。”
“无事,不必换位置。”
既然三哥不愿,贺宣也就爬到炕里面睡,下次休沐,家里的床应该做好了,让小竹再去买一张,给三哥放到西厢房。
现在天气不热,还能挤一挤,等到了夏日,贺宣恨不得衣裳都不穿,哪里愿意旁边躺着个暖炉。
这个暖炉睡着了还喜欢抱着你,不得热出一身汗,哪里还睡得着。
蜡烛已经吹熄,贺宣中午睡得有些久,这会子还不困,想起明日要回书院,突然想跟三哥提个醒。
“三哥,你还记得年前于五郎被抓一事吗?”
“记得。”
“后来谢恒查出来跟张晃有关系,正好跟我一个书院,之前,他都不理睬我,突然转了性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宣想到书院,就想到了张晃,说出来想让三哥帮自己分析下。
“书院有人欺负你!”
不知道谢端怎么提取的重点,一段话下来,就听出张晃欺负自己。
“没有,我们不是一个学堂的,之前都没什么交集,最近突然对我示好,我有些奇怪而已。”
“于五郎被抓一事是谢恒去领的人,可能他在书院见到于五郎,怀疑你跟国公府有关系吧。”
谢端想了想两人的交集,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了。
张晃以为自己没有暴露,知道于五郎是国公府的人打过招呼的,在书院又见到了他是贺宣的小厮,猜测贺宣跟国公府有关系,主动交好。
“哼,原来是拿我当跳板,这人真真是欺软怕硬。”
看到于五郎只是一个庶民就用威逼恐吓的法子,知道跟国公府有关系,就折节下交。
“别担心,要是他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你就让人报信给我,我给兵部侍郎下帖子问问他是怎么教子的。”
谢端这一招可谓绝杀,张晃敢得罪自己,回家免不了一顿笋炒肉。
贺宣在黑夜里跟谢端嘀咕,其实自己才不怕他,要是他真的敢欺负人,就让他试试看。
不过有人愿意帮自己撑腰的感觉真是不赖。
贺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变得绵长。
谢端侧过身,一双点漆的眸子在黑夜里依旧晶亮,借着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小四的轮廓。
伸出手好似抚摸他的脸颊。
贺宣做梦,梦到自己在山上采蘑菇,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漫山遍野的蘑菇,摘都摘不完。
可是太阳好大,晒得自己很热,脱了一件外套,还是觉得热。
走到阴凉的树下,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这块大青石很是凉快,贺宣热的趴在石头上,汲取凉意。
石头冰冰凉凉的,在炎炎夏日里好像一块冰。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来的猛烈。
好想去茅厕,最后关头,忍不住了~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原来是一场梦。
深呼吸一口气,贺宣在黑暗中转了转眼睛,想去趟茅房。
脑子宕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能不是三急。
处于生长阶段的男子,这是正常现象,贺宣作为经历过一次的人,安慰自己不要慌。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确实,丢人的是这时候身边有人。
嘴巴动了动,真想来句***
贺宣咽了口口水,侧过头观察三哥的反应,眼睛闭着,一只手压在自己腰上,呼吸均匀,应该还没醒。
赶紧起来收拾下,免得被三哥发现。
贺宣把手挪开,小心的坐起来,准备下床,还好自己穿着内裤里衣,被褥上倒是没什么东西,最多有些汗意,应该不会被发现。
确定没问题后,从三哥身上小心的跨出去。
脚踩到被子,却发现中间凸起,这里,睡着了也能支棱起来吗?三哥到底醒没醒。
贺宣穿鞋的时候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不管了,装睡也罢,没醒最好,反正醒来才是自己最丢人的时候。
赶紧跑去屏风后面换裤子,消灭证据。
直到贺宣匆匆忙忙出门,谢端还没“醒”。
马车上的贺宣总是回想起自己早上看到的这一幕,叹了口气。
“公子,书院的饭食真的这么难吃吗?”小竹在外面驾车,还以为公子是为了书院的伙食感到担忧。
“要不,我每日给公子送些吃食过来。”总不能让公子辛苦读书,还吃不上饭吧。
“你们每日跑来太辛苦,要是有空的话,第三日,让小兰做些饭食送到山脚下的脚店。”
书院每天都有人下山采买,会经过这里,自己给些好处,买通斋舍的杂役,让他们帮忙带上来。
“公子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你们看着安排,轮流排班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