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跟人去了楚馆,这地方做什么的,他不知道嘛。
可是自己哪里有立场去说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
小四去楚馆,是喜欢女子吗?还是有看上的人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完全没有跟纪盛贤他们继续吃饭的心情。
谢端简单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
不敢去椿树胡同,怕自己流露出女子吃酸捻醋的刻薄,也怕听到小四讨厌自己的话。
谢端让车夫去郡王府,这是宫里赐下的府邸,现在只有下人和侍卫守着。
本来安国公夫妇打算等谢端成亲后,再让他们夫妻搬出去,免得谢端一个人没人照顾。
不过府邸已经修整好,给谢端安排的一些人手也都住在郡王府。
回到自己府里,谢端把自己关到书房,午饭也没吃。
两三个时辰后,才让下人送酒进来。
谢端把自己喝的有些上头,带着酒意,让谢华安排马车去椿树胡同。
贺宣今日在家过的很舒服,让人买了些冰块回来,放在卧室慢慢融化,整个屋子都凉凉的,一点都不想出去。
正好有空把毛衣上的花纹画些出来,可以让杨李氏她们作为参考。
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谢端到椿树胡同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外边知了叫的人心烦意乱。
贺宣画了两幅图,有些犯困,躺在席子上美美的睡个觉。
小秋看到谢端,正要去屋里通报,被阻拦。
“小四在卧室?”
小秋点点头。
“你下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小四说,没事不用过来。”谢端吩咐道。
.平日里自家公子跟谢公子关系也很好,小秋没多想,听从吩咐。
谢端让谢华守在院子里,无论谁来,都别进屋。
进了卧室,就看到薄薄的一层纱帐掩盖下,贺宣穿着抱腹,睡得正香。
四肢都袒露在空气中,画面,跟自己梦里有些重合。
这一刻,莫名感觉到嗓子有点痒。
走到床边,谢端掀起最后一层阻隔,看着小四的睡脸。
床边的盆里放着冰块,凉气让贺宣睡个好觉,总感觉有人看着自己。
睫毛颤动,贺宣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床边有个人。
再次闭上眼皮。
床边有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贺宣睁开眼。
“啊...三哥,你怎么在这,吓我一跳。”贺宣还没喊出声,看清人后,奇怪道。
谢端沉默片刻,没有回话。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贺宣,“小四,你去了楚馆。”
“你怎么知道?”贺宣坐起身,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反问。
“你去楚馆做什么?”谢端继续问。
“我就是好奇,跟朋友一起去看看歌舞。”
贺宣眼睛四处乱转,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虽说自己去楚馆这事也没啥不可见人的。
可面对三哥的时候,莫名有些心虚。
“好看吗?”谢端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其实还行,贺宣在心里回答,低下头,不作声,总觉得回答好不好,三哥都会继续问。
贺宣一沉默,气氛就僵持住了。
三哥怎么有些反常,贺宣已经感觉到不同了,没想出个所以然,被谢端的话吓得抬起头。
“小四,我们没法做朋友。我想了好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三哥~”去个楚馆而已,至于断交吗?
“你听我说完,不然我怕,不会再次说出口。”
谢端坐在床边,两人就隔着一臂的距离。
“我心悦你,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很亲近的那种喜欢,不是友情。”
“我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合常理的,可是我压制不住了。”
谢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心思压抑了一段时间后的爆发,哪怕没有贺宣去楚馆作为导火索,也会表示出来,只不过早些晚些而已。
贺宣看着谢端的神情,两人在一个空间下,就可以闻到三哥身上的酒气。
谢端还在继续讲。
“小四,如果你喜欢女子,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我会离开的,离你远一些,不打扰你正常的生活。”
谢端话说的好听,实际上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果小四真的不喜欢,自己能做到彻底放手吗?
自己不知道!
可维持着表面和平,实际岌岌可危的友情,也不是自己所愿。
贺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心慌,转移话题。
“三哥,你喝醉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儿。”
“我不敢,我是喝了点酒,可是不把自己灌醉,没有勇气来找你,我知道上次之后,你开始疏远我,我也试着,不来找你,可是我好难受,这里难受。”
谢端说着,拉着贺宣的手摸自己的胸口。
“我怕我清醒的时候,永远不敢说出来。”
谢端拉着贺宣,坚持要个答案。
贺宣看着三哥有些陀红的脸庞,皱着眉头,心里也像是被一只手拧着。
尝试了两次张嘴,可怎么也说不出决绝的话语。
如果自己说不喜欢,真的再也不见嘛。
“三哥,朝代不对,就算我说在一起又能怎样呢?我们会有未来吗?你的父母不管了吗?”
贺宣扪心自问,真的不喜欢吗?
喜欢的,可是现代生活的社会,两个男人在一起,都要承受很多的偏见,流言蜚语。
这个封建社会,对于伦理道德上的要求更严苛,自己跟三哥在一起,不止是流言蜚语,前途,家人,都不管了吗?
能有什么样的未来,谢端不想去想,就算没有未来,也不想放弃小四。
“我可以放弃前途,可不能放弃你,小四,我爱你。”
自己所求不多,仕途不顺就领个闲差,家中有兄长可以顶门立户,可后半生没有小四,真的不敢想。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情意涌动。
听到这话,贺宣的心跳都快了许多。
哪怕这人不管不顾的扑上来,牙齿磕到自己的嘴唇,都不觉得疼痛。
醉酒之人靠着一身蛮力,狼吞虎咽。
贺宣被抱得太紧,好像胸腔的空气都要被挤出来,挣扎不过,只能被迫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