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争论这些都没有意义,勉强自己坐了好一会儿,把带来的礼物送上,贺宣就提出告辞。
贺家大兄留贺宣吃饭,让他跟几个侄子亲近亲近。
贺宣并不多说什么,自己现在的能力,只要不愿意,村里人留不住自己,来这一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走到村里的学堂,孩子们都下课,回家吃饭了,贺二叔在屋里收拾教具。
虽然只是几间小屋子,贺宣看着却觉得生机勃勃。
跟二叔聊了会儿天,直到二婶来送饭,才提出回家吃饭。
不出意外,又被留饭了。
告知家中有客,得回去作陪才行。
贺宣到家没几个时辰,村子里人都知道他回来了。
下午家中就聚集了几个长辈。
把村里发生的事情都了解了一遍,贺宣也只是听着,没有过多插手的意思。
告知贺族长,自己这趟回来后,以后回来会很有限,但是可以书信往来。
得知贺宣只能停留两日,贺族长很是不舍,但也没有提出为难的要求。
只是带着贺宣去祠堂祭拜祖先,又陪着给贺父,三爷爷上坟。
村里发展到现在的模样,贺宣的功劳很大,贺族长虽然说不出好听的话,但知道不能拦着贺宣展翅高飞,只有他过的好,才能照拂到下一辈。
问起贺宣的婚事,贺族长倒是没有给贺宣说亲的想法,就算村里的女郎都愿意嫁,但也知道配不上。
而是关心晚辈,就算贺宣再能干,这种大事还是要长辈出面,贺母是个什么情形族长心里有数。
贺宣没说什么,这话题就很快揭过。
除了村里的长辈,县城也有师长好友,贺宣特意空了上午的时间去看望周夫子。
敏学学馆这两年在县城的风头十足,出了一位进士,秀才童生也有好几个,附近几个县城的人都想把自家孩子送进来。
不过周夫子精力有限,对于孩子的资质要求高。
看到贺宣,也很是高兴,还让下人去叫了县城的几个学生过来,都是跟贺宣相处过的。
其中有周毓风,罗康华几人,剩下几个就有些认不出来了。
贺宣问起朱宇博,他最健谈了,今日怎么没来?
周毓风比起年少时,看起来更加沉稳了,嘴边已经续起小须,说朱宇博外出进货,要个把月才会回来。
曾经只想着玩乐的少年,也背负起养家的重任。
太久没相处,大家都有些陌生,加上贺宣现在养成的气场,也没有同窗敢多问什么。
周夫子问起顾川泽,贺宣也简单说了几句,考上翰林院的难度,顾兄平日里如何用功。
过了个把时辰,贺宣就告辞了。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
谢端也没闲着,重回故地,去了趟碳山,看着被挖掘了许多黑炭的大山,已经缺了一大块。
山上人来人往,各安其事。
剩下的时间,除了陪小四一起上坟,倒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看到家中好久不用的烤炉,心血来潮,想着给贺宣做烤鱼。
结果这烤炉风吹日晒的,里面都生了杂草,光是清理,糊黄泥,都要两天功夫,哪里还能做烤鱼。
等贺宣知道三哥的想法后,安慰他,到了福建,就在家里做一个更大的烤炉,不管是烤鱼,还是烤鸡,烤羊都可以。
两人来时静悄悄,走的时候也没让人送,叮嘱余叔余婶保重身体,让余有粮在村里多呆些日子,过完年,再回京也行。
清晨时分,一辆马车离开了三里村。
十一月初九,船只靠岸,终于到了福建,贺宣下船的时候,感觉身子有些飘,这是船上呆久了,踩在地面上都不适应。
再次回到这里,贺宣跟三哥说起第一次到福建的情景。
这里一直都是夏季,冬日也不冷,明明京城已经要穿袄子了,可福建百姓还是单衣,甚至许多纤夫,劳力为了省布料,只穿着打补丁的裤子,露出干瘪黑瘦的上身。
叫了马车,往府城去,一路上可以看到路边的野花开的灿烂,还有些蜜蜂在采蜜,好像春天似的。
早前个把月来的侍卫们,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两方人马接洽后,很快就到了落脚地。
贺青接到吩咐,就在码头附近买了庄子,本来是想买商铺的,但是这里的店铺本就抢手,轻易不会出售。
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稍远些的地方买个庄子,地方不大,用来耕作是不够的,但是存放货物,安置下人手,还是够用。
因为时间紧张,只简单粉刷了一遍,还没来的及更好的修整。
谢端和贺宣凑合住一晚,明日就去府城,交接了职务,县衙自有安排好的住宅。
等两人安顿下来,已经是腊月里。
谢端忙着跟手下的官员磨合,一步步摸清楚福建这边官场上的情况。
外任的官员,跟京官差别很大,主要是自主权利大。
京城这点地方,到处都是官员,但凡被御史抓住错处,就是一顿弹劾。
但是外任的官员,除非真的很过分,只要不管过界,同僚都当睁眼瞎。
谢端要练兵,都指挥使没意见,想练就练。
其实都指挥使管着好几个地区的事务,都是下面的人主动去汇报,平时也不轻易来查看。
所以福建这边谢端的职位在武官里已经算到头了,文武体系不一样,负责的事务也不相同。
哪怕底下的官员,觉得谢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面上还是要服从,私底下就小动作不断。
出工不出力,谢端忙就是处理这些阳奉阴违的人。
贺宣则是把生意扩展,按道理来说,正事应该是打听这些海运的世家,但是贺宣没有一个好插进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