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天空灰蒙蒙。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瑰园居的门口。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冷白指骨夹着一根烟搭在外面,男人冷峻的脸一般被火光映得猩红,一边则藏匿在黑夜的阴影里。
而那被火光映照的黑眸如一潭湖水深不见底,显得那么凌冽阴森,令人望而生畏。
昨晚是赵双条匆匆赶来告诉相佳豪她喝醉了,时晏礼丢下了一桌的投资方老总直接离席。
姜晚笙的手机被秦风丢在了楼梯垃圾桶,捡到手机时,几乎是凭着直觉,时晏礼直接上了八楼。
而吸引他推开安全通道那扇门的原因——门口的血迹。
他的思绪很乱,很多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搅和着,隐隐觉得不对,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丢在副驾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闹钟铃。
七点了,家里的人儿也该醒了。
时晏礼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他双颊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烟压了压内心的翻涌,将烟头丢在地上,鞋底摁灭了星火。
再抬眸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静待了几分钟,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去,他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轻轻推开了房间门,远远望去那被窝隆起的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那颗坚硬的心一下软了下来,眼里的冰霜也如春意盎然般顷刻间消融。
床上静静安睡的美人儿呼吸极轻,肌肤白皙若冷瓷,那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腕纤细脆弱得可怜,好像稍稍用力便能将其折断。
而那手掌心的绷带已经溢出了丝丝血迹。
就是这只娇嫩的手,在昨夜承受着风雨翻腾时,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
昨晚结束后。
怀里的人儿早已经昏睡了过去,而那手掌心的惨状却是令人心疼不已。
时晏礼硬是凭着自己的忍耐力,将手掌心的伤口处理好,又给她换了新的睡裙才将她抱回到了主卧。
伺候好了小娇妻,才去将自己那一身沾血的白衬衫脱掉,洗了个冷水澡。
手掌心的氧意让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眉,她收回了手,殷红的小嘴微撅着似在不满地嘟嘟囔囔什么,扯过被子直接转过了身。
留给时晏礼的只有一个清瘦的背影,被子只盖住了一半的身体,而那吊带裙早在姜晚笙不安分的睡姿下溜到了腰间,那性感的蝴蝶骨,凹凸的腰线……
男人目光灼灼,落在了那两条纤细而匀称的大长腿。
看似瘦弱,但攀着他腰时,又是那般的有力。
视线所望之处,便是那薄凉的唇所吻之处。
冰凉的触感与灼热的呼吸交织在肌肤上。
梦中的人儿无意识,既是抗拒被扰清梦,又是顺从着身体的本能朝那温暖的怀抱贴去。
直到那温热落在了柔软的耳垂,敏感的战栗终是化作一声似猫般的娇咛。
姜晚笙眨了眨惺忪的眼睛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模糊问道:“怎么了?”
还未等到回答,眼前便压下一片阴影。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深邃而暗涌着惊涛骇浪。
男人薄唇微勾,磁性地说道:“早安,姜姩姩。”
只是你能想到这样淡定说着早安的人,那指尖却在肆意作乱?
人是记忆动物,凭着一些熟悉的感觉,便能回忆起那些片段。
姜晚笙脸颊泛起两道红晕蔓延至耳后,她伸手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别!”
“怎么了?”时晏礼手臂撑在她的两侧,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小娇妻姣好的素颜,挑了挑眉:“嗯?”
她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樱唇微张似欲言又止,半晌才轻声道:“疼。”
许是无措,那卷而翘的睫毛眨了眨,在眼脸上投下了一片弧形的阴影,像蝴蝶的翅膀。
时晏礼眸底的玩味大片地漫开,直到胸腔发出了一阵闷闷的低笑,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抱歉。”
“情难自控。”
姜晚笙第一次见时晏礼笑得这般快意,不禁有些看傻了眼。
但还是架不住被取笑的恼怒,她抡起拳头朝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嗔道:“滚啊!”
这一拳对于时晏礼来说不痛不痒,但姜晚笙却忘了自己用的是受伤的手,疼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时晏礼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将那小手握在了手心,眉头紧皱:“疼吗?”
看着男人内疚而又紧张的模样,姜晚笙抿唇,放低了语气宽慰道:“没事的。”
为了证明真的没事,她还晃了晃小手。
实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