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的脸颊生疼,冷意一瞬灌进了四肢骨骸,姜晚笙搂紧了身上的大衣,瓮声瓮气地说道:“没有。”
“没想好。”
每当想起办公室的那个午后,那双老花镜后的折现出来期待的光,以及饱含了一位长辈对于晚辈的无奈,都令姜晚笙不忍拒绝。
眼里的暗色一闪而过,姜晚笙双手抬起伸了一个懒腰,像倾述,又像自顾自地说道:“周医生,其实我蛮佩服你的,首先你在我擅长的领域知识与实践皆高于我,其次你很专业。”
“我不像你,能对病人做到无私心,能做到只是病人与医生的关系。”
这个高帽,周凛城于心羞愧:“不是的...”
可姜晚笙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她吸了吸鼻子:“我是个共情的人,但同时又是个很绝情的人。”
“如果,我当年能做到像你这样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好像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随着晚风漾至耳边,砸进了周凛城的心底。
他好像懂了。
“周医生,其实今晚得敬你一杯,于病人的角度来说,你是位好医生。”姜晚笙侧目,朝他笑得狡黠:“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给你定制一面锦旗,但是大学生没有钱。”
“以男人之间的礼节,击一个?”
“嗯?”
小姑娘将小手握成拳像一个肉团子缩进了大衣里作出了击拳的准备,路灯的光照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漫开了笑意,宛若春意盎然瞬间融化了这一冬天带来的严寒,瞧的让人好生怜爱。
仅是望着,也只能望着。
周凛城心里生起一丝挫败感,藏在心底已久的表白还未能宣于人知,已经落幕。
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太聪明了, 她在给自己面子。
周凛城的喉咙干哑,半晌才伸出了拳头:“好。”
男人的触碰隔着大衣的布料传递到了手背。
姜晚笙有些不适,却仍是保持着微笑,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达成共识咯小周!”
不再是周医生的称呼,明明是周凛城一直想听到的称呼,但此刻只觉得难受得像被一只手挖空了心脏。
他低着头,想扯起一个笑容却怎么都牵强。
话题一转,问道:“那你呢,小姜同学,这个机会你要不要争取呢?”
周凛城知道姜晚笙对于心理学的热爱。
所以当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转专业,周凛城是震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那段时间,她的状态很差!甚至有极端的倾向...
不对,应该是说,她的状态一直不好,常年靠药渡过睡眠。
她是学心理学的,她知道如何运用心理理论知识去让自己冷静。
可往往医者不自医,可她好像也不想要得到真正的治疗,只是想靠药吊着这条命。
她曾说过:还活着,就行。
真正好转,是今年九月。
虽然周凛城不想承认,但他必须承认,自从她的复诊记录表出现某个他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