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比尔挂掉电话,确定塔里兹一时不会离开,他的心情慢慢下沉。
塔里兹停留的时间越长,他的行踪越难隐藏。留下的痕迹越多,对塔里兹越不利。对萨尔比本人,更加不利。
萨尔比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塔里兹的目的,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到白沙瓦找一个中国人麻烦。
一件小事,变成一件麻烦。稍微处理不好,就会是国际事件。
萨尔比有些后悔,不应该轻易答应塔里兹的要求。一个小人物而已,他自己可以轻松搞定,何至于弄得满城风雨。
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篓子。
萨尔比烦躁的踹一脚办公桌,看着文件散落在地,也没有心情收拾。
想着如何让塔里兹离开白沙瓦,回到卡拉奇,想来想去,也没有一点头绪。
塔里兹不是一般人,有自身的尊严,不会俯下身子听一个小人物的建议。不达到他的目的,他是不会主动离开。
起身来到窗前,看着下班离开的同事,萨比尔心里一阵烦躁。
当看到里瓦兹的背影时,萨比尔惊奇的发现,里瓦兹步子比平时更加紧凑。
里瓦兹上了汽车,车子慢慢离开。
看着汽车行驶的方向,萨比尔发现里瓦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和家相反的方向。
前方有太多可去的地方,萨比尔不确定里瓦兹要去哪里。
不论里瓦兹要去哪里,萨比尔决定再联系塔里兹一次,建议他以最快速度离开马尔丹。
塔里兹看着电话,没有接通。萨比尔疑神疑鬼的建议,让塔里兹十分不爽。
如果不是因为不能暴露身份,塔里兹绝对会让萨比尔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和穆罕默德联系是头等大事,收拾萨比尔的事放在以后。
塔里兹了解底层人物,他们对于升迁调动的追求,不亚于对信仰的忠诚。
一个职位的升迁,牵动多少人的心,暗藏着多少看不见的争斗。
偏僻的西北行省,动荡不安的环境,时刻面临生命危险。不能说是每一个公务人员想要调走,至少是一部分想要调走。
没有家族势力,没有党派关系,没有钱,升迁调动只能是一个醒不来的梦。
运动党,好像是这个名字。
塔里兹特别看不上这个新兴党派,党派是利润集合体,集合所有党员的私欲杂念,外表装饰好一个崇高目标,并为之奋斗。
挂断萨比尔电话,塔里兹拨通穆罕默德电话,电话嘟嘟的响,却一直没有接通。
塔里兹问道。“中国人还听话吗?”
巴里回答道。“听话。吃了饭,一直在房间睡觉。”
塔里兹不屑道。“识时务啊。叫醒他,我们要去另一个地方。”
巴里转身离开,带着手下前往张记房间。
粗暴的叫醒张记,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在张记迷迷糊糊中,双手被绳子绑起来,头上套黑色袋子。
拉扯着上了一辆车,双脚也被绳子绑起来。
张记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头套外的景象,头套很厚,看不到一丝外面的风景。
汽车行驶半个小时,来到穆罕默德住所。
巴里下车,带着两个手下,小心翼翼按响庄园外的门铃。
等了半天没有人开门。巴里推开门,走进庄园,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人。
回到车里,巴里对塔里兹说道。“没有人。”
塔里兹皱着眉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庄园,搞不明白穆罕默德的意图。
是他想要一个结果,现在,将结果带过来交给他,找不到人的影子。
塔里兹坐在车里,沉默一会,忽然意识到,他自己已经陷入困局中。
不仅是和穆罕默德生意的困局,也是人身安全的困局。
“走,立马送我去机场。”
巴里不明所以,还是按照塔里兹的命令,吩咐车队掉头,前往机场。
四辆越野车停在前方,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三辆车。巴里迅速掏出枪,和前方的枪口对峙。
塔里兹坐在车里,反思他愚蠢的行为。完全被穆罕默德牵着鼻子走,以至于离开大本营,独身来到白沙瓦。
一个无关轻重的赌局,损失的不过是利益。
黑道和谢里夫都不会对他动手,只因为想要私底下解决,弄到这一步田地。
塔里兹冷声命令道。“进庄园。”
巴里大声喊道。“进庄园。”
三辆车快速驶进庄园里,众人保护着塔里兹下车,迅速来到庄园里面,最里面的一间的房间。
巴里安排好警戒和防御力量,拖着张记来到塔里兹房间。
紧张弥漫,手下人对着张记殴打一番。虽然隔着衣服,巴里也能看到张记有很重的皮外伤。
塔里兹坐在椅子上,看着被拖进来的张记,怎么也想不到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张记不可能获得三军情报局的支持,也没有其他信息来源。
情报信息不对称的前提下,张记是如何将信息传递出去。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场局,一场针对扎尔达里家族的局。
塔里兹示意巴里拿掉张记的头套,看着其貌不扬的中国人,塔里兹问道。
“你是谁的人?”
腿部、臀部、前胸、后背被打得疼,因为不配合还被巴里打了几拳。
疼痛隐隐作祟,塔里兹莫名其妙的问题,也让张记头疼。
“你不知道我是谁的人,你就把我抓了,你办事靠谱吗?”
塔里兹目光炯炯盯着张记,呲牙咧嘴以外,看不出任何信息。
不过,他也确定一点,张记是误闯入的局外人,不是任何一方的人。
确定这一点,塔里兹心里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局,他能够接受即将面临的结果。
拿出手机,塔里兹拨通号码,简短说几句,挂掉电话。